林硯秋感受著下巴上傳來的刺痛和灼熱,聽著許清彥那虛偽至極的關心和禍水東引。
他眼底的冰冷厭煩更甚,但唇角卻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林硯秋的聲音因為下巴被捏著而帶著一絲奇異的、黏膩的沙啞,清晰地傳入謝沉舟的耳中,也足以讓近在咫尺的許清彥聽清:“吵是有點吵……”
他頓了頓,舌尖似乎無意識地舔了一下被謝沉舟指腹按壓著的唇瓣下緣,一個極其細微卻充滿挑逗意味的動作。
“不過,瘋狗護食的樣子,也挺有趣的,對吧?”他最後三個字,尾音微微上揚,像帶著鉤子,直直地拋給了謝沉舟。
空氣瞬間凝固。
謝沉舟眼神微眯,“是挺有趣的。”
他這一句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林硯秋驚訝的抬頭看過去,發現謝沉舟無聲的說了後半句話——
晚上回去我們再好好聊聊。
你等著。
林硯秋挑眉,心裡滿不在意的吐槽,【等著就等著。】
小雲團搖了搖頭。
林硯秋眼角的緋紅尚未完全褪去,配上那雙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本該是副惹人憐愛的模樣,此刻卻盛滿了被寵壞的驕縱,以及對眼前這場拙劣表演的毫不掩飾的厭煩。
他緩緩抬起纖白的手指,先是輕輕點了點自己微紅的眼角,像是在回味剛才被烈酒嗆到的委屈。
隨即,林硯秋的指尖下滑,若有似無地撫過下巴上那道被謝沉舟捏出的紅痕。
動作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又藏著幾分隱秘的控訴。
跟謝沉舟打鬨夠了,他還得好好跟這個白月光說道說道。
“許助理眼神是真好。”林硯秋的聲音又嬌又軟,尾音拖得長長的,像羽毛般搔刮著人心,可說出的話卻字字帶刺,“不過呀~”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
眼波流轉間,林硯秋精準地瞥向身旁的謝沉舟,語氣裡帶著恰到好處的撒嬌埋怨,“比起蘇沐那點‘毛手毛腳’,某些人‘毛手毛腳’起來才真叫人吃不消呢......你說是不是呀,沉舟?”
最後那個稱呼,他喊得又輕又甜,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卻讓許清彥臉上的笑容瞬間皸裂。
謝沉舟的眼神也有一絲的晦暗,心頭泛起了一絲甜的感覺。
這還是林硯秋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不得不說。
很好聽。
許清彥強撐著笑意,試圖挽回局麵:“硯秋說笑了,沉舟怎麼會......”
“怎麼不會?”林硯秋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突然在謝沉舟懷裡坐直了些。
剛才那股嬌慵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銳利的審視。
林硯秋的目光如冷電般直射許清彥,“許助理這麼‘關心’沉舟的工作和我的‘狀況’,想必對沉舟身邊所有人的‘安危’都時刻掛心吧?比如......季先生?”
他刻意加重了“安危”二字,說罷。
林硯秋意有所指地、極其短暫地掃了一眼旁邊的季臨。
快得像錯覺,卻又精準地傳遞了某種信息。
許清彥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眼神中的驚疑和慌亂幾乎無法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