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秋似乎被屏幕上不斷變化閃爍的數據流和複雜的圖表吸引了注意力。
他輕盈地一躍,竟毫無預兆地直接跳上了光潔寬大的會議桌。
光滑的深色桌麵上。
林硯秋邁著優雅而無聲的貓步,纖細的身姿與周圍沉重嚴肅的環境形成詭異對比。
他徑直走到投影儀投下的那道明亮光束前。
三花小貓歪著毛茸茸的小腦袋,貓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些不斷滾動的、對於貓來說本該是天書的、極其複雜專業的數據曲線和醫學影像。
他神情專注得近乎嚴肅——
儘管頂著一張天真無辜的可愛貓臉。
這一幕太過超現實。
所有人都再次愣住,會議室裡陷入了比剛才更深沉的死寂,落針可聞。
幾位老專家張著嘴,看著這隻乾擾嚴肅會議的不速之客,臉上寫滿了荒謬和不知所措。
林寰的聲音再次淡淡響起,打破了這詭異的沉寂。
他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說你們的,它聽得懂。”
眾人:“???”
所有人臉上統一的問號幾乎要實質化。
雖然滿心荒謬和難以置信,世界觀受到了劇烈衝擊。
但在林寰那平靜卻蘊含著巨大壓力的目光注視下。
彙報還是硬著頭皮,磕磕絆絆地繼續進行下去。
專家們開始更深入地討論幾種推測的病原體、可能的傳播途徑。
以及幾種高風險但效果未卜、甚至帶有倫理爭議的實驗性治療方案。
各種艱澀的專業術語和激烈的爭論再次在會議室裡交織碰撞。
而林硯秋就那樣蹲坐在會議桌中央,投影光束邊緣。
他豎著兩隻靈敏的耳朵,小表情嚴肅得仿佛真的在聽。
而且聽得極其認真,時不時還會因為某些專家的觀點而轉動一下耳朵尖。
或是用爪子無意識地、極輕地拍打一下光滑的桌麵,發出細微的嗒嗒聲,仿佛在思考,在權衡。
然而,聽了大約十來分鐘,將最關鍵的信息和各方爭論的焦點都收入耳中後。
他似乎終於得出了某種結論,或者說是感到了深深的疲憊。
畢竟剛才在飛機上消耗實在太大,能量尚未恢複。
林硯秋忽然失去了興趣,站起身,旁若無人地伸了個長長的、極其優雅的懶腰,弓起漂亮的背脊。
然後他轉身,幾個輕巧無聲的跳躍。
如同完成了一項重要任務,又重新跳回林寰的膝蓋上。
林硯秋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蜷縮起來,毛茸茸的腦袋依賴地枕著林寰的手臂。
他還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露出粉色的小舌頭和尖尖的牙齒,碧藍的眼睛慢慢闔上,竟像是準備就此睡覺了。
仿佛剛才那個認真“聽會”、甚至還會“思考”的貓。
隻是所有人壓力過大產生的集體錯覺。
會議室裡的專家們看著這更加離譜的一幕,表情更加複雜、迷茫、甚至有點崩潰了。
這場會議似乎走向了一個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向。
林寰卻隻是順手拉過自己搭在旁邊椅背上的黑色風衣。
他的動作自然輕柔地蓋在了似乎已經陷入沉睡、身體微微起伏的貓身上。
隔絕了那些充滿探究、困惑甚至不滿的視線。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正在發言的專家,神情專注冷靜,仿佛剛才的一切插曲從未發生。
唯有那隻放在風衣之下、無意識地、極輕地、有節奏地撫摸著那團溫暖小東西的手,泄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與聯係。
晚上。
林寰開完會帶著林硯秋回到了他在川城的私人住所。
車輛駛入地下專屬通道,電梯無聲攀升。
最終停在了整座城市的至高點。
門悄無聲息地滑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極致開闊的空間。
川城的夜空在腳下鋪陳開來。
無數霓虹與燈火交織成一片墜落的星辰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