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血腥場麵、激烈搏鬥的痕跡、或是林硯秋受傷倒地的畫麵……
完全沒有出現。
倉庫中央。
林硯秋好端端地站在那裡。
他身上的黑色衛衣雖然沾了些灰塵和在地上翻滾留下的汙漬,幾縷長長的銀發因之前的動作略顯淩亂地垂落在額前和頰邊。
但除此之外,他看上去……竟然毫發無傷,甚至氣息都算不上十分急促。
更令人愕然的是,他那張精致得過分的臉上,表情並非驚魂未定。
而是一種混合著極度不耐煩、被麻煩找上門的嫌棄。
以及一絲……遊刃有餘的冷靜。
而在林硯秋腳下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剛才那幾名體型魁梧、訓練有素的綁匪。
此刻他們早已沒了之前的凶狠彪悍。
一個個鼻青臉腫。
有的抱著仿佛被鐵錘砸過的肚子蜷縮成蝦米狀痛苦呻吟。
有的捂著手腕或腳踝。
還有的直接癱在地上昏迷不醒。
顯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在近身格鬥中遭遇了碾壓式的打擊,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最具有視覺衝擊力、也最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是:
林硯秋的手中,正握著一把明顯是從綁匪那裡奪過來的、款式老舊的火藥手槍。
而那冰冷黝黑的槍口,此刻正穩穩地用力抵在癱坐在地上、嚇得魂飛魄散、幾乎要暈厥過去的伊卡訥·奎那油光鋥亮的太陽穴上。
那胖子早已沒了之前虛張聲勢的官威。
他身上昂貴的定製西裝皺巴巴地沾滿了灰塵、泥濘和某種可疑的深色濕痕,臉上眼淚、鼻涕和冷汗糊成一團。
林硯秋似乎對突然闖入、全副武裝的救援隊伍毫不在意。
或者說,他憑借著小雲團的預警,早就預料到了他們的到來。
他用槍口又用力懟了懟伊卡訥·奎冷汗涔涔的腦袋。
林硯秋的語氣帶著一種被嚴重打擾後的不爽和催促:“喂!聽見沒有?讓你外麵那些埋伏的廢物,把什麼破爛防禦係統、信號乾擾裝置全都給我關了,立刻,馬上放我出去!”
他嫌棄地皺了皺秀氣的鼻子,補充道,聲音裡透著一股寒意,“這破地方又臟又臭,多待一秒都是折磨。你再磨蹭,我不介意用你這把老古董,在你腦袋上開個洞驗證一下它的威力。”
林硯秋這麼說純粹是故意施壓,嚇唬這個已經瀕臨精神崩潰的蠢貨。
“彆!彆開槍!好漢!爺爺!祖宗!饒命啊!我關!我這就讓他們關!”
伊卡訥·奎發出殺豬般淒厲的尖叫,徹底崩潰,語無倫次地對著空氣哭喊:“滾!都給我滾開!誰都不準攔著!讓這位先生走!快讓他走!!!”
他清晰地認出了林硯秋手裡那把槍是他某個喜歡收集老式槍械的手下的私藏。
雖然落後,但近距離的殺傷力絕對足以讓他腦袋開花。
極致的恐懼壓倒了一切。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儘快送走這個可怕的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