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寰走過去把呆住的小貓抱在懷裡捂住了他的眼睛,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我沒看見。”
副手嘴角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立刻低頭,沉聲應道:“是!”
然而,他那低垂的眼眸深處,卻飛快地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快意與忠誠得以執行的滿足。
伊卡訥·巍被打得幾乎昏死過去,神智已然模糊,連維持站立的力氣都已失去。
陸川不再有任何耽擱,利落地從戰術腰側包裡取出一支微型注射器,透明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他上前,動作精準而高效,捏住伊卡訥·巍鬆弛的下巴。
無視對方因極度恐懼而瞪大到極限、布滿血絲的渾濁雙眼。
將細小的針頭精準刺入其頸側動脈,拇指穩穩推動,將管內液體迅速推注完畢。
伊卡訥·巍枯瘦的身體如同觸電般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舊風箱竭力拉扯般的怪異聲響,瞳孔驟然擴散。
他徒勞地張著嘴,卻再也無法拚湊出一個清晰的音節——
他的聲帶,已被這特效藥劑瞬間、徹底地破壞。
“帶走。”陸川冷漠地命令道,聲音裡不帶一絲情感波動,仿佛剛才隻是隨手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兩名護衛麵無表情,像拖拽一條失去價值的死狗般,將徹底癱軟的伊卡訥·巍粗暴地拖出了辦公室。
在地麵上留下了一道狼狽的痕跡。
辦公室厚重的隔音門緩緩合攏,將一切不堪與喧囂隔絕在外。
那隻“肇事”後一直優雅坐在一旁、仿佛事不關己般舔著爪子的三花貓。
他親昵地用毛茸茸、帶著溫暖體溫的小腦袋蹭了蹭林寰線條冷硬的臉頰。
他的語氣帶著點貓科動物特有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狡黠:【哥,就這樣直接把他弄啞了?是不是有點太乾脆了?】
林寰抬手,輕輕撓了撓小貓柔軟溫熱的下巴,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細微震顫和滿足的呼嚕聲,“該知道的,他們遲早會知道。啞了,耳根清淨,也省得他臨死前再胡言亂語,徒惹人心煩。”
小貓歪著頭,碧藍如洗的眼睛眨了眨,裡麵映著林寰冷峻的側臉,似乎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邏輯。
然後,他軟軟地、帶著點撒嬌意味地“喵嗚”了一聲,用腦袋更用力地蹭了蹭林寰微涼的脖頸皮膚,蓬鬆的大尾巴討好地卷上他的肩膀。
在這個弱肉強食、規則為強權服務的世界,對敵人任何不必要的憐憫,都可能是插向自己胸膛的利刃。
這個鮮血鑄就的道理。
林硯秋,比誰都懂得透徹。
“龐德那邊,”林寰低沉悅耳卻冰冷無波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平淡地敘述著最終的結果,“證據鏈已經徹底閉環,無可辯駁。”
他低下頭,冰封般的目光落在臂彎裡蜷縮成一小團、似乎因溫暖而舒服地眯著眼睛的小三花貓身上。
他的指尖輕輕點了點那粉嫩敏感、透著淡淡血管顏色的耳尖。
林寰的語氣依舊沒什麼溫度,卻罕見地透著一絲極難察覺的、近乎縱容的詢問:“你想去看看嗎?”
原本慵懶得像一灘液體的小貓身體每一根毛發都仿佛過電般微微立起。
隨即,林硯秋的貓眼猛地睜開,瞳孔在燈光下收縮成一條細線。
又迅速擴大,亮得驚人,仿佛瞬間盛滿了整個星河的璀璨星光。
他立刻抬起頭,不再滿足於被動享受撫摸,蓬鬆的大尾巴也高高翹起,歡快地左右搖擺,像一麵迎風招展的小旗幟——
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絲氣息的變化,都在鮮明而熱烈地表達著同一個意思。
林硯秋:“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見見龐德。”
這不僅是他親手參與推動、傾注了心血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