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舟提前結束了擊劍訓練回到住所。
推開書房門時,他看到銀發少年形態的林硯秋正盤腿坐在落地窗前,望著樓下學院附屬中學部的露天活動場。
幾個穿著運動服的少年正在那裡進行團隊協作訓練。
其中一個棕色頭發、臉上總是帶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的男孩似乎說了什麼有趣的話,引得周圍同伴哈哈大笑。
林硯秋看得入神,唇角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輕聲自語了一句:“那個棕色頭發的,看起來總是很開心,真有趣。”
他的聲音很輕,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感慨。
但落在剛剛進門、耳力極佳的謝沉舟耳中,卻不啻於一道驚雷。
他站在門口,身體有片刻的僵硬,內心深處翻湧起一股陌生而洶湧的情緒——
酸澀、刺痛,還有一種想要將那個引起貓貓注意的、笑容刺眼的家夥徹底隔絕在外的暴戾衝動。
他表麵上不動聲色,甚至沒有回應林硯秋轉頭看到他時露出的驚喜笑容,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徑直走向書桌,開始完成他的課業。
但整個晚上,那種翻江倒海的情緒始終困擾著他。
他意識到,自己對“球球”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人對寵物的喜愛,甚至超越了朋友之間的陪伴。
那是一種更強烈、更自私、更不容分享的占有欲。
他不要它覺得彆人“有趣”,他要是它的世界裡,唯一的有趣,唯一的重要。
這種認知讓年僅十二歲的謝沉舟感到一絲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種豁然開朗的堅定。
深夜,確認貓形態的林硯秋已經在柔軟的大床上陷入沉睡,呼吸均勻綿長後,謝沉舟輕輕起身,走到了書桌前。
他打開台燈,柔和的光線灑在桌麵上。
他取出了平時用於書寫重要文件的、質地最上乘的星紋信紙,又拿出那支父親在他十歲生日時贈送的、筆尖由稀有金屬打造的鋼筆。
他坐得筆直,表情嚴肅凝重,仿佛不是在書寫私密的心事,而是在處理關乎帝國命運的億萬家產文件。
他沉吟了許久,眼眸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最終,他落下了筆尖。
筆跡尚且稚嫩,但每一筆都帶著一種初具風骨的力道和不容置疑的認真。
沒有任何華麗辭藻的堆砌。
隻有最笨拙,也最直白的真心:
“給我的小貓: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有一天離開。
但自從把你藏進懷裡那天起,我就沒想過放手。
老宅很冷,但你是暖的。
外麵的人很有趣,但他們是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