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在石室外來回踱步。
指尖無意識地繞著一縷發絲,眸子一直盯著那扇緊閉的石門。
她自己也隻是勉強調息恢複了些許,臉色還帶著一絲倦意,但此刻,她所有的心神都係在了石門後的那個人身上。
那可是她的赤金神火,其中的霸道與毀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淵強行吸納,無異於在體內引爆了一輪太陽。
不多時,蒼子文與嵐硯秋還有楓無赦也尋了過來。
“還沒出來?”嵐硯秋眉宇間也有些擔憂,“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江籬搖頭。
“他此舉雖凶險,卻也是一場破而後立的機緣。”蒼子文看著石門,語氣沉靜,“我們能做的,唯有相信他。”
話音剛落,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就晃了過來,伴隨著一股濃烈的酒氣。
“哎喲喂!”蒼浩捂著自己纏著布條的胳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這傷筋動骨的,怎麼就沒人來關心關心?你們倒好,全圍在這兒看石頭門,人心不古啊!”
嵐硯秋斜睨了他一眼,鼻子微微皺了皺:“你還有力氣喊,說明傷得就不重。”
蒼浩正想反駁。
一聲沉悶的摩擦聲響起,厚重的石門緩緩向內開啟。
眾人的談話聲戛然而止,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去。
一道身影從門後的陰影中走出。
林淵的麵色雖仍有幾分蒼白,但眼神卻比閉關前銳利了不少。
他身上的氣息也更加凝實,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江籬第一個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他並無大礙,緊繃的肩膀才終於鬆弛下來。
“感覺如何?”楓無赦問道,語氣中帶著關切。
林淵活動了一下筋骨,感受著體內奔湧的力量:“還好,傷勢穩住了,修為也略有精進。”
楓無赦點了點頭。
他看得出,林淵口中的略有精進,絕非表麵那般簡單。
這小子身上,似乎又多了幾分看不透的東西。
“嘿,小子!”
蒼浩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手裡提著個癟了不少的酒葫蘆,也不知是從哪個旮旯裡掏出來的。
他仰頭灌了一大口。
“你這修煉,怎麼跟鬨著玩兒似的?”
他用沾著酒漬的手指,戳了戳林淵的肩膀,力道卻控製得很好。
“幾天不見,又變強了?”
蒼浩眯著眼打量他,像是在看一件稀罕的寶貝。
“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開了小灶,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林淵被他逗樂了。
“蒼大叔,我看你這酒葫蘆,倒像是餓了好幾天。”
“去去去!”蒼浩沒好氣地揮了揮手,“你小子嘴皮子也利索了不少。”
嵐硯秋在一旁用力點頭,深以為然。
“對啊,林師弟,你這也太厲害了!”
蒼子文則溫和一笑:“林師弟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他看向林淵,目光中帶著幾分感慨。
“看來,這幾番生死,確是最好的磨刀石。”
林淵聞言,心中也是感慨。
從前的自己,資質平平,在雲竹宗內並不起眼。
若非這一連串的變故,他無法想象自己如今會是何等模樣。
經過短暫的休整,眾人重新聚在一起商議。
“雲佑縣一役,楓無業必然震怒,蒼家祖地恐怕已不再安全。”楓無赦神色凝重。
蒼家族長,歎了口氣:“殿下所言極是。老朽已安排妥當,族中青壯將持殿下信物,分批秘密前往帝都,投奔殿下的親信。隻是殿下與諸位……”
楓無赦擺了擺手:“族長費心了。我們的行蹤更為關鍵,不能連累蒼家。”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嵐硯秋問道,她有些按捺不住,之前的戰鬥讓她意猶未儘。
江籬托著腮,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淵沉吟道:“楓無業如今勢大,我們需尋一處既能避其鋒芒,又能有所作為的地方。”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道略顯冰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或許,我知道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