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這個,我從窗戶爬進去。”林硯之將紙遞給林悅然,“快點,玄王的人已經追來了。”
林悅然接過紙,點燃引線,紙鳶般飄向屋頂。林硯之則借著暗渠的陰影,輕手輕腳地爬上窗戶
“當心。”林硯之在窗內低語。
林悅然落地時,玄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悅然,你以為你能從本王手裡搶走盟書?”
林悅然回頭,隻見玄王舉著柄短刀,身後跟著兩個黑衣人。她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摸出半塊合歡佩:“玄王殿下,您可知這合歡佩的來曆?”
玄王眯起眼:“阿史那公主的信物?”
“不止。”林悅然將合歡佩湊近月光,“這是林家先祖與阿史那公主的盟約,證明林家從未背棄過天下蒼生。若您殺了我,這盟書便會永遠藏在玄王書房的‘青玉案’下,而您,也會成為千古罪人。”
玄王的手微微顫抖:“你……你怎麼知道?”
“因為前世的我,見過這合歡佩。”林悅然冷笑,“也見過您將蘇婉兒的屍骨扔進護城河時,眼底的狠戾。”
玄王的短刀“當啷”落地。林悅然趁機衝向書房,林硯之從暗處殺出,一腳踢飛一個黑衣人。兩人合力推開書房的門,隻見書案上擺著個青玉匣,匣蓋上刻著“青玉案”三字。
林硯之打開匣子,裡麵是卷泛黃的羊皮卷,字跡正是阿史那公主的——“林守義與阿史那氏盟,以糧換馬,護北境軍民,永不背棄。”
“盟書!”林悅然撲過去,指尖觸到羊皮卷的瞬間,玄王卻舉刀撲來。
林硯之擋在她身前,短刀劃過他的左臂,鮮血濺在羊皮卷上。玄王愣了愣,忽然踉蹌著後退:“你……你為了她,甘願流血?”
“因為這一世,我不會再讓她死。”林硯之將羊皮卷塞進林悅然手中,“快走!”
林悅然抱著羊皮卷,拉著林硯之衝出書房。玄王在身後怒吼:“攔住他們!”
兩人穿過回廊,躍上圍牆。林悅然回頭望去,隻見玄王舉著短刀,眼中滿是瘋狂。她咬了咬唇,將羊皮卷拋向林硯之:“你拿好!我引開他!”
“不!”林硯之拽住她,“我們一起走!”
“前世我總躲在你身後,這一世,我得學會自己擋刀。”林悅然推開他的手,縱身躍下圍牆。玄王果然追了上去,短刀劃破她的後背,她卻借著月光,將羊皮卷藏進牆縫裡。
“玄王殿下,您若殺了我,這盟書便會永遠留在這裡。”她回頭一笑,鮮血順著嘴角滑落,“而您,也會永遠活在良心的譴責裡。”
玄王的手停在半空,短刀“哐當”落地。林悅然趁機跑向暗渠,林硯之追上來,將她摟進懷裡:“彆動,我背你。”
“我能走。”林悅然靠在他肩上,“隻是……有點疼。”
林硯之望著她蒼白的臉,忽然想起前世蘇婉兒死前的模樣——也是這樣蒼白,也是這樣笑著說“我不疼”。他喉結滾動,將她更緊地摟住:“再疼,也彆動。”
兩人回到永安侯府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張媽舉著火把等在門口,見他們回來,立刻撲過去:“夫人,老爺,你們沒事!”
林硯之將羊皮卷交給張媽:“這是阿史那公主的盟書,蘇婉兒的冤屈,該洗清了。”
張媽展開羊皮卷,眼淚簌簌而下:“夫人,您總算沒白等這一世。”
林悅然望著天邊的朝陽,忽然想起前世蘇婉兒的銀蝶簪——簪尾的銀線,此刻正被晨風吹得輕輕搖晃,像極了母親閣樓裡的紙鳶。
“硯之,”她輕聲說,“這一世的‘相守’,我們真的能走到最後嗎?”
林硯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血跡傳來:“能。”他望著她的眼睛,“因為這一世,我不再讓你獨自麵對任何事。”
晨光漫過永安侯府的飛簷,照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也照在那半塊合歡佩上。
而京城的禦書房裡,皇帝正盯著桌上的羊皮卷,眉峰緊鎖——
“玄王勾結北境,證據確鑿。林家與北境的盟約,竟從未背棄過。”
他忽然抬頭,望向窗外——
“這一世的‘相守’,該由朕來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