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李薇的精心規劃和全家的辛勤勞作中飛逝。地裡的黃豆苗在李薇指導下的施肥和照料下,長勢愈發喜人,鬱鬱蔥蔥,比其他人家地裡的苗子高出一截,葉子也更為肥厚油亮,成了村裡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不少村民乾完自家農活,都忍不住繞到張家南邊地頭瞅兩眼,嘖嘖稱奇。
“富貴哥,你家這豆苗咋長得這般好?用了啥仙法不成?”隔壁地的根生叔忍不住問道。
張富貴憨厚地笑笑,擦了一把汗:“都是孩子他娘的主意,說是用了啥……啥肥法,還讓地歇歇勁。”
李薇正好來送水,接口道:“根生叔,沒啥仙法。就是多用了些漚熟的糞肥,又勤著鬆土,讓豆根能喘氣。這豆子根能養地,等這茬收了,地力就能好不少,下半年種麥子就能多打點糧食。”
根生叔將信將疑,但看著那明顯健壯的豆苗,心裡也活泛起來,琢磨著明年自家也試試。
王翠花看著地裡的好光景,心裡酸得冒泡,嘴上卻更不饒人,逢人便說:“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誰家地裡還沒點好年景?等收了豆子看能打出幾斤幾兩,現在顯擺啥?”但私下裡,卻偷偷摸摸想扒開李薇他們圍在地邊的籬笆,看看底下到底埋了啥好東西,被小石頭放哨發現,喊了張富貴來,她才灰溜溜地走了。
李薇沒空理會她的酸言酸語,她的心思活絡著呢。光靠種地,改善有限,必須多條腿走路。她注意到村裡幾乎家家戶戶都用一種又沉又笨、濾網粗大的木桶去河邊取水,費力不說,水質也得不到保障,細小的泥沙甚至蟲卵難免會喝進肚裡。
她想起了實驗室裡的砂濾淨水裝置,原理並不複雜。雖然古代沒有塑料和不鏽鋼,但可以用陶罐和細沙、鵝卵石、木炭來替代啊!
說乾就乾。她讓張富貴去鎮上掏換來了兩個大口陶罐,又讓小花小石頭去河邊撿來大小不一的鵝卵石,自己則把燒飯剩下的木炭敲碎備用。她按照記憶,在陶罐底部鑽了眼,從下往上依次鋪上洗淨的大鵝卵石、小鵝卵石、細沙、木炭粉,再覆上細沙和更小的石子,做了一個簡易的過濾層。
張富貴和兩個孩子好奇地圍著她轉。“薇姨,這個罐子能弄出甜水嗎?”小花眨巴著大眼睛問。
“等會兒試試就知道啦。”李薇笑著,將渾濁的河水緩緩倒入最上麵的陶罐。
經過層層過濾,從底部小孔流出的水,果然變得清澈透亮!張富貴瞪大了眼睛,接了一碗,喝了一口,驚喜道:“薇薇,這水……這水真的沒土腥味了!清甜了許多!”
小石頭和小花也爭著喝,興奮得小臉通紅。
“這隻是初步過濾,燒開了喝更安全。”李薇解釋道,“以後咱們家就喝這個水。”
這個簡易淨水陶罐很快又引起了鄰居的注意。先是根生嬸來借水,發現水變清了,回去一說,好幾家都跑來參觀。李薇也不藏私,大大方方地告訴了她們原理和製作方法,隻是提到木炭需要定期更換。
一時間,村裡刮起了一陣做濾水罐的風氣,雖然效果因手工差異有好有壞,但大家普遍反應喝水確實乾淨了不少。張家三媳婦“腦子活、心腸好”的名聲悄悄傳開了。有人為了感謝,會送上一把青菜、幾個雞蛋,李薇都謝著收了,這讓她看到了利用小發明改善生活的可能性。
黃豆終於到了收獲的季節。李薇一家齊上陣,將飽滿的豆莢收割下來,打場晾曬。最終一過秤,竟然比往年同樣地塊的收成多了近四成!而且豆子顆顆圓潤飽滿。
張富貴拿著沉甸甸的豆袋,激動得手都有些抖:“薇薇……薇薇!真的……真的多了這麼多!”
小石頭和小花在豆堆旁跑來跑去,歡聲笑語充滿了小院。連張桂芳過來看時,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不易察覺的滿意神色。
王翠花和劉梅眼紅得不行。王翠花叉著腰在院裡指桑罵槐:“哼,多了幾斤豆子不知道姓啥了!還不是走了狗屎運!”劉梅則假惺惺地對張桂芳說:“娘,三弟妹是能乾,但這豆子畢竟不值錢,要是種的是麥子多收幾成那才叫本事呢。”言下之意,不過是僥幸成功了一次。
李薇懶得跟她們打嘴仗。她心裡早有盤算。這些黃豆,除了留種和少量食用,她有大用!
她記得現代很受歡迎的豆製品——豆腐、豆漿、豆腐腦!這個時代,豆腐雖然也有,但做法粗糙,口感一般,且多是城鎮裡才有賣,鄉下地方很少見。她改良過的做法,或許能打開市場。
“富貴,我們留些豆子,我想試著做點新吃食去鎮上賣。”晚上,李薇對張富貴說。
張富貴現在對李薇幾乎是言聽計從,立刻點頭:“好!你說做啥就做啥!我明兒就去把石磨洗乾淨!”
小石頭和小花也興奮地圍過來:“薇姨,我們幫你磨豆子!”
翌日,天還沒亮,李薇就帶著張富貴和兩個孩子泡豆子、磨豆漿、濾豆渣、點鹵水……她小心翼翼地將現代知識融入傳統工藝,控製著溫度和點鹵的技巧。
當第一板白嫩細膩的豆腐成型脫模時,濃鬱的豆香彌漫了整個小院。李薇切下一小塊,蘸了點粗鹽,分給張富貴和孩子們嘗。
入口嫩滑,豆香十足,遠比他們以前偶爾吃過的豆腐要美味得多!
“好吃!”張富貴眼睛一亮。
“薇姨,太好吃了!”兩個孩子吃得眯起了眼。
李薇信心大增。她將一部分豆腐切成整齊的方塊,另一部分則準備做成豆漿和豆腐腦。
“富貴,明天一早,我們去鎮上試試水!”
張富貴看著李薇在灶台邊忙碌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敬佩和希望。他感覺,這個家,真的因為身邊這個女人的到來,正在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生機。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王翠花隔著窗戶縫,正陰著臉盯著他們廚房裡透出的光亮和飄出的奇異香味,心裡不知又在打著什麼壞主意。李薇的經商第一步,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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