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東的笑意瞬間收斂,沉著臉道:“抓了江辰問斬?誰敢抓我的兵?!”
聲音洪亮如鐘,震得所有人心頭一顫。
本來,十多個新兵鬨事,抄了地主家,他多少要給劉縣令一點麵子,願意“交出主犯”了事。
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
主犯江辰,竟能深夜進山,單殺猛虎!
這種身手,這種膽氣,放眼整個大乾軍中,又能找出幾人?
把這樣的猛士拉去砍頭?
那簡直是腦子被驢踢了。
猛士當戰,不當死!
更何況,這江辰很識大體,把整張虎皮都上供了。
曹振東怎能讓他下獄、斬首?
“曹、曹軍侯,這、這不合理啊……我趙家全部糧食被洗劫一空,難道要任由主犯逍遙法外?”
趙德昌咬了咬牙,終究咽不下這口惡氣,壯著膽子道。
曹振東再次拔劍,陰聲道:“休要多言,老子把話放下,江辰有上將之姿,此人若死,乃是大乾的損失!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動他!”
劍光閃到趙德昌的臉上,嚇得他肝膽俱顫,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劉澤:“劉大人,您為草民說句話啊……”
劉澤也是很頭疼。
這事本來都談妥了,誰想到曹振東又反悔了?
但作為縣令,他退無可退,隻能硬著頭皮說:“曹軍侯,這江辰帶頭煽動民眾,搶掠趙氏糧倉,實屬藐視官法!依律,當斬!”
曹振東冷笑:“律法?哼。你有你的律法,我有我的軍規。如今戰事吃緊,朝廷缺兵,更缺猛將!深夜單殺猛虎,你若找出第二個人來,我就讓你抓他!”
劉澤臉一抽,氣得心口疼。
這種猛漢,上哪兒找去?
雙方再次陷入僵局。
這時,江辰又站了出來,一臉純真地道:“曹軍侯,劉大人,何必為此事爭執?我都說了,我什麼都沒做,開糧倉、劫趙府、打傷人……種種一切,我根本沒參與,也毫不知情啊。”
“放屁!”趙德昌氣得跳腳,“你還狡辯?多少人都看見你帶人搶我趙家的糧食!你的那些同夥也都認了!”
趙文聰也捂著臉罵道:“我的臉都被你打腫了,牙齒掉了好幾顆,你怎麼有臉什麼都沒做?”
江辰慢悠悠地轉頭,看向趙明、趙小凱等十七人,淡淡問道:
“我們昨天乾什麼壞事了嗎?有人去洗劫地主家嗎?”
眾人互相對視,心中齊齊一動。
他們雖然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可不傻。
這時候,無腦聽老大的就行!
趙明第一個挺起胸膛:“沒乾!我們昨天一整天都在地裡乾活!”
趙小凱也立刻應和:“對啊,劉大人,咱都是腳踏實地的百姓,哪會去搶什麼人家!”
“我家牛還拴在河邊哩,昨天就沒動窩。”
“我媳婦都能作證!”
“咱是被冤枉的!”
一時間,眾人齊聲應和,語氣義正辭嚴,仿佛個個都是本分人。
趙德昌、趙文聰父子臉都綠了:“你們、你們顛倒黑白!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而曹振東隻是抱臂站在一旁,微微一笑,暗自感歎:這江辰,有勇氣、有眼力、還有謀略,越來越叫人期待了。
趙德昌氣得渾身發抖,又道:“你們這些惡徒,完全是睜眼說瞎話,你們的所作所為,全村人都看到了!整個白山村,都能作證!”
江辰神色平靜,看向附近的村民們。
此刻天光微亮,這邊動靜這麼大,幾乎全村人都來了。
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擠圍在外頭,探頭張望,議論紛紛。
江辰露出憨厚的眼神,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