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白山村誰不知道,我江辰是出了名的老實人?我怎麼可能去打家劫舍呢?鄉親們,有誰看到我洗劫趙府了嗎?有誰看到我打人了嗎?”
人群,一下子靜了。
看到沒?
當然看到了。
昨天傍晚,江辰差點沒一腳踹死趙文聰,好多人都在。
後來趙地主家鬨得雞飛狗跳,糧倉、地窖全開,糧食一趟趟地往外拉,怎麼可能瞞得住?
可……此刻,他們遲疑了。
要作證嗎?
要承認看見了嗎?
村民們的的目光閃爍不定,內心翻騰……
他們想到了,江東升被逼得傾家蕩產、賣身為奴,像狗一樣跪在趙文聰腳下。
他們想到了自己,何嘗不是另一個江東升?
他們想到了那一紙紙喪良心的契約、借據。
是江辰,一把火全燒了。
他們想到了,家裡剛藏了一大袋糧。
是江辰領頭,把搶來的糧食,挨家挨戶分了。
他們想到了,昨夜老虎進村,人心惶惶。
是江辰,毅然上山。他甚至什麼都沒要,甚至做好了必死的決心,隻是希望鄉親們照顧好他的幾個媳婦。
這樣的江辰……
要他們現在站出來指證他?
送他去大牢、去刑場?
他們說不出口。
更何況,那袋剛得到的糧食,是他們熬過寒冬的希望。
如果承認江辰“搶糧”,官府追責,那些糧食……還留得住嗎?
搞不好,不但要把糧食上交,還要額外賠償趙地主家!
眾人心中波瀾起伏,有人緊咬著嘴唇,有人悄悄對視……
趙德昌有些不耐煩,跳腳大罵:“你們這些賤民!還愣著乾什麼?快回答官老爺的問題!膽敢隱瞞,大刑伺候!”
人群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他……
緊接著,一個青年村民站了出來,漲紅了臉道:“回劉大人、曹軍侯,我……沒看見。”
話音一落,全場靜默了一瞬。
然後,另一個人挺身而出:“沒看見。”
第三個、第四個……越來越多的聲音響起。:
“我也沒看見。”
“昨兒我在家劈柴,哪兒看得見?”
“我也不知情。”
“沒看見!”
“我們都沒看見!”
“辰哥兒最老實本分,怎麼可能乾壞事?”
“打家劫舍,不可能的!”
“再說趙地主家那麼多家丁,那麼多佃農,誰敢去搶?”
“我們願為辰哥兒作證,他什麼都沒乾!”
村民的聲音,起初還很小、還帶著忐忑,後麵卻彙成浪潮,無比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