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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滔滔江水也解決不了的乾旱(1 / 1)

文淵凝視著楊秀略顯滄桑的麵容,腦海中浮現出這位前蜀王的生平軌跡:

蜀王楊秀,文帝楊堅與文獻皇後獨孤伽羅之幼子,楊廣同母胞弟。開皇元年,年僅十二歲的楊秀初封越王,同年改封蜀王,領柱國、益州刺史及二十四州諸軍事。翌年,文帝特設西南道行台尚書省,以少年親王出任尚書令,加授上柱國,位列宰相之尊。

少年得誌的楊秀,在益州總管長史元岩輔佐下,年輕的蜀王勤政愛民,恪守法度。然元岩病逝後元岩病逝後,他逐漸變得奢侈,追求享樂,不再遵循法令製度,花費錢財製造渾天儀等器物,出行的車馬服飾參照天子的規格。還曾在什邡縣打獵時發現一座廢棄石佛像,便在寺廟舊址上重修南陽寺,又在道禪師指導下,築起堤壩形成塘陂,灌溉了周邊田地。

楊秀曾請求增加部屬,未得到文帝應允。後因在西部邊疆戰事中用人不當,被文帝譴責,逐步削減權力。後太子楊勇被廢,楊廣成為皇太子,楊秀對此不滿。楊廣命楊素尋找其罪證,在文帝麵前進讒言。

仁壽二年,楊秀被召回京師,文帝對其加以斥責並交給官府審訊。楊廣暗中製作詛咒文帝及漢王楊諒的木偶,又偽造楊秀的檄文,楊秀因此被廢為庶人,幽禁於內侍省。楊廣繼位後,依舊將楊秀幽禁,每次外出巡遊都將其帶在身邊。

文淵的目光在楊秀布滿老繭的雙手上停留片刻——這雙曾執掌西南二十四州軍政大權的手,如今卻隻能小心翼翼地捧著藥囊。

眼前這位年過四旬的廢王,眼中閃爍的究竟是追悔還是不甘?但這些都已不再重要。

此刻的楊秀,早已將"蜀王"的身份深深掩藏在"唐白術"這個醫者皮囊之下。隻不過,因為自己的一係列無心騷操作,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生生剖開了他精心維持的偽裝。文淵能清晰地看到,這位昔日的親王正在"唐白術"與"楊秀"兩個身份間痛苦掙紮。

一個促狹的念頭突然浮上文淵心頭:若是偽造一道聖旨,重建西南道行台尚書省,任命楊秀為尚書令...這個惡作劇般的想法讓他嘴角微揚。畢竟,一個"奉詔複位"的蜀王,對整合雲貴川藏的力量能提供很多便利。

"伯父可還記得..."文淵故意拖長聲調,指尖輕輕敲擊案幾,"當年您在西南道行台時的印信形製?"

楊秀疑惑地抬頭看著文淵:“公子的意思…?”

文淵也不隱瞞,直接說道:“我想整合一下當年西南道行台力量。如今天下大亂,唯西南這一方還算是淨土了,保護好它為百姓保留一處生存下去的土壤,為天下留一處生機。”

楊秀默默地點著頭,並沒有做出明確地回答。文淵也沒有催促。二人沉默起來。

沉默了半炷香的功夫,文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楊秀從沉思中驚醒,站起身來:“今日多有叨擾,老夫先行告退。公子今日所言...秀必當深思,改日再作答複。”

文淵起身,送楊秀出門。

雞剛叫頭遍,李二柱就摸著黑爬起來了。灶房裡隻有一碗昨天剩下的稀粥,他呼嚕嚕喝下去,碗底的幾粒米都用舌頭舔得乾乾淨淨。婆娘還在炕上哼哼,去年生娃落下的病根總不好,家裡的藥罐就沒離過火。

天蒙蒙亮時,他已經扛著鋤頭站在自家的兩畝薄田裡。今年的春旱來得凶,田埂裂得能塞進手指頭,剛播下的粟種埋在乾土裡約莫有半個月,連芽尖都沒冒出來。他蹲下身抓了把土,指縫間漏下的儘是摻著沙礫的黃泥疙瘩,喉嚨裡像堵著團火——這已經是第三個月沒正常下雨了。

日頭爬到頭頂時,他才敢歇口氣。懷裡揣著的麥餅硬得能硌掉牙,是婆娘前天用去年剩下的陳麥磨的麵,摻了大半的糠麩。遠處官道上塵煙滾滾,是縣裡派來催租的衙役,腰間的鐵尺在日頭下閃著冷光。李二柱趕緊低下頭假裝鋤草,後背的汗順著脊梁骨往下淌,打濕了補丁摞補丁的粗麻布短褐。

去年秋收時好不容易多打了兩石稻子,本想留著給娃添件冬衣,沒成想被征去修馳道。婆娘抱著娃在門檻上哭了半宿,他蹲在門檻外吧嗒吧嗒抽旱煙,煙杆是自己用竹子削的,煙葉是在山坳裡采的野葉子,嗆得人直咳嗽。

傍黑回家時,他順路在河邊摸了幾條小魚,不過手指頭長短。灶房裡飄出一股藥味,婆娘坐在灶門前添柴,懷裡的娃瘦得像隻小貓,正啃著塊紅薯乾。“今日裡保長來說,下月要征人去修都江堰,”婆娘的聲音細若蚊蚋,“說是朝廷要興水利,每家得出一個壯丁。”

李二柱沒作聲,把魚扔進陶罐。罐底的黑垢積了不知多少年,是祖上傳下來的家當。窗外的月亮升起來,照著土坯牆上糊的桑皮紙,那是去年從養蠶的張大戶家討來的,邊角都已經發黃發脆。

夜深時,他躺在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上,聽著婆娘和娃的呼吸聲。炕席下的稻草紮得人脊背疼,可他不敢動——一動就會驚醒她們。窗外傳來幾聲狗吠,許是巡夜的更夫,又或許是山裡餓極了的野獸。他摸了摸枕頭底下的那把鏽柴刀,那是防備野獸用的,也是防備……他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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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叫第二遍時,他又爬了起來。灶房裡的稀粥換成了野菜湯,綠油油的是昨天在田埂上挖的馬齒莧,煮得黏糊糊的,能照見人影。

天剛蒙蒙亮,李二柱又扛著鋤頭站在自家的兩畝薄田裡了。晨露打濕了褲腳,冷得他打了個哆嗦,抬眼卻見田埂上突兀地立著三個人,倒讓他手裡的鋤頭差點掉在地上。

那三人都牽著高頭大馬,馬鬃梳得油亮,嚼子上鑲著的銅環在微光裡晃眼。領頭的男子穿著月白錦袍,腰間玉帶勾著塊鴿卵大的玉佩,站在裂著縫的田埂上,倒比自家屋頭的曬穀場還要穩當。

他身後兩個女子,一個穿緋紅羅裙,鬢邊斜插著金步搖,另一個著水綠襦裙,手裡把玩著顆瑩白珠子,光是那裙擺掃過草葉的樣子,就比縣太爺家的小姐還要金貴。

李二柱縮在田埂陰影裡不敢作聲。就見那男子把馬韁繩往紅裙女子手裡一塞,靴底碾過乾裂的泥塊,哢嗒一聲脆響。他俯身抓起一把土,指縫間漏下的沙礫混著枯草,順風揚出去時,竟有幾粒濺到了李二柱的粗布短褐上。

“怪哉。”男子眉頭蹙起,聲音清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寶瓶口前日測過水位,比往年同期還高兩尺,都江堰的分水堤也未曾潰決,這成都平原的腹地,怎會旱成這般模樣?”

男子目光掃過連片乾裂的田地,忽然瞥見縮在田壟後的李二柱,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是這田的主人?”

李二柱腿一軟差點跪下,手裡的鋤頭當啷砸在地上,結結巴巴道:“是……是小人的地……”晨光恰好漫過公子的臉,李二柱這才看清——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眼瞳亮得像浸在溪水裡的黑曜石,眉骨棱棱分明,嘴角雖抿著,眼角卻帶著點暖意。

正發怔時,那公子已經邁開錦靴走近了,蹲下身時衣擺掃過地上的枯草,動作竟沒半分驕矜:“大哥,這地旱成這樣,怎麼不組織澆水?我見江裡的水量還足……”

這一聲“大哥”讓李二柱愣住了。他攥著衣角蹭了蹭手心的汗,見對方雖衣著華貴,眼神卻澄澈得很,不似縣裡那些惡少的橫眉豎眼,懸著的心才稍稍落定。他咽了口唾沫,把憋在肚裡的話一股腦倒出來,隻是聲音還發緊:“這位公子……怕不是本地人吧?是路過,還是在城裡做買賣?”

文淵頷首時:“我是路過此地。”

李二柱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露出黃黑的牙齒,像得了彩頭的孩童:“公子果然是外鄉來的!不瞞您說,這地原是能澆上水的。往年雨水勻實的時候,這片田能打不少粟米呢。”他蹲下身扒開乾裂的土塊,指腹蹭過堅硬的泥皮,“可這規矩……唉!越是天旱,水就越金貴。”

“什麼規矩?”文淵追問時,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是本地不成文的老例兒。”李二柱往遠處努了努嘴,“得先讓那些戴烏紗帽的官老爺家澆,再輪到大戶豪強,最後才輪到我們這些佃戶、自耕農。今年旱得邪乎,渠裡的水剛過鎮子就被截乾淨了,我們這些人……連渠邊都挨不上呢。”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哼,頭也垂了下去,盯著自己磨出老繭的腳趾。

年輕公子望著龜裂的田壟,喉間溢出一聲綿長的歎息:“哎——”那口氣拖得老長,像是從肺腑深處擰出來的,驚得田埂邊的幾隻麻雀撲棱棱飛起來。

他抬手衝紅裙女子招了招,指尖還沾著剛才抓起的乾泥。那女子應聲快步走來,金步搖隨著腳步輕晃,卻沒發出半分聲響,走到近前垂著眼簾聽候吩咐。公子側過身,湊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偶爾泄出的幾個字“都江堰”“刺史”“整治”“修葺”“雇工”,像石子投進深潭,驚得李二柱心頭突突直跳。

紅裙女子的頭點得很勤,鬢邊的金箔花鈿在晨光裡閃閃爍爍。末了她脆生生應道:“是,公子放心,小雙都記住了。”話音未落,人已轉身掠到馬前。她左手按住鞍韉,右足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像片紅雲般飄上馬鞍,動作利落得讓李二柱看直了眼——尋常大戶人家的小姐,上馬時總得兩三個仆婦攙扶呢。

“駕!”她輕夾馬腹,棗紅色的駿馬揚了揚前蹄,順著田埂撒開四蹄。馬蹄踏過乾裂的泥地,濺起一串塵土,不過片刻功夫,那抹緋紅就成了遠處官道上的一個小點,隻餘下漸漸消散的塵煙,在晨光裡打著旋兒。

年輕公子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緩步走到李二柱跟前。月白錦袍隨著動作漾起細紋,倒比田埂上的風還要輕柔些:“大哥,看這田裡也沒什麼急活計,能不能勞煩帶我們在周遭轉轉?”他指了指遠處連綿的農舍,眼尾彎起溫和的弧度,“若是不嫌棄,午膳想在大哥家叨擾,米和肉我們都帶著,斷不會白吃你的。”

李二柱慌忙擺手,手背的裂口被風吹得生疼:“不嫌棄不嫌棄!公子肯賞臉,是小人的福氣!”他瞅著綠裙女子馬鞍上的食盒,紫檀木的盒子上鑲著銀絲,怕不是能抵自家半年的嚼用。可一想到自家那三間漏風的土坯房,還有炕上躺著的病婆娘,耳根子頓時燒起來,“隻是……隻是家裡實在臟亂,連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

“無妨。”公子笑得更溫和了,“出門在外哪講究這些?我就是想看看本地的風土人情,聽聽莊稼人的心裡話罷了。”他彎腰拾起地上的鋤頭,遞還給李二柱時,指腹不經意蹭過對方粗糙的掌心——那雙手布滿老繭,指關節腫得像老樹根,倒比田裡的土塊還要堅硬。

李二柱接過鋤頭,手心裡沁出的汗把木柄濡濕了一片。他偷眼打量這公子,見對方正望著遠處田壟上吃草的老黃牛,眼神裡竟沒半分嫌棄,倒像是真對莊稼事上心,心裡那點拘謹漸漸鬆了些,忙不迭點頭:“那……那小人這就領路!前頭村西頭有口老井,是前朝傳下來的,就是今年旱得厲害,井繩都接了三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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