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的禦花園還浸在晨霧裡,假山旁的牡丹叢沾著露珠,石板路上偶爾傳來宮女掃地的輕響。林風背著雙手走在前麵,腳步卻不像平時那樣隨意——昨晚他臨時調派禁軍守住特區大門,暫時逼退了劉大戶,可王嵩在宮裡追查“現代異常”的動靜沒停,皇後那邊也總派人盯著寢殿,他藏在床底的幾樣現代小物件,再也不敢放在身邊。
“陛下,您確定要把這些‘寶貝’藏在這兒?”小李子跟在後麵,懷裡揣著個布包,裡麵裝著林風從現代帶來的零碎:一個印著卡通貓的塑料鑰匙扣、一支按動中性筆、還有半塊用剩的橡皮。他時不時回頭張望,生怕被巡邏的太監看到,“這禦花園人來人往的,萬一被人撿走了可怎麼辦?”
“就是因為人多,才安全。”林風停在假山後的隱蔽石洞前,撥開垂下來的藤蔓,“王嵩和皇後都以為朕會把‘法器’藏在寢殿或書房,肯定想不到朕會藏在這露天的地方。再說,這些都是小物件,就算被人撿到,也隻會當垃圾扔了,不會往‘法器’上想。”
他接過布包,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進石洞:鑰匙扣掛在石縫裡,露出一點彩色的邊角;中性筆塞進鬆動的石塊下,隻留筆帽的一部分在外;橡皮則埋在旁邊的泥土裡,用落葉蓋住。做完這一切,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看不出破綻,才拉著小李子離開。
可他沒料到,這“隱蔽”的石洞,早就被一個小太監盯上了——正是之前亂用“ok”鬨笑話的小祿子。小祿子負責禦花園的晨掃,昨天就見林風在假山附近徘徊,心裡好奇,今天特意早來半個時辰,遠遠跟著林風,見他藏完東西離開,趕緊跑過去扒開藤蔓。
“這是什麼?”小祿子伸手從石縫裡拽出鑰匙扣,彩色的卡通貓圖案在晨霧裡格外顯眼,塑料材質光滑冰涼,是他從未見過的物件。他又摸到石塊下的中性筆,按了一下筆尾,黑色的筆尖突然彈出來,嚇得他手一抖,差點把筆扔了。
“能伸能縮,還能出黑墨……這不是仙家寶物是什麼?”小祿子捧著兩樣東西,眼睛發亮。他想起之前宮裡傳的“陛下有仙家法器”,覺得自己撿到了“寶貝”,趕緊把東西揣進懷裡,連掃也不掃了,一路小跑往寢殿趕。
此時的寢殿裡,林風正對著特區的地圖發愁——劉大戶雖然退了,卻在特區外安營紮寨,揚言“不撤免稅令,就一直堵著”。他剛想讓小李子去請工部尚書商量對策,就見小祿子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高舉著鑰匙扣和中性筆:“陛下!奴婢……奴婢在禦花園撿到了仙家寶物,特來獻給陛下!”
林風低頭一看,瞬間愣住了——這不正是他剛藏的東西嗎?怎麼才一個時辰就被找到了?
“你從哪兒撿到的?”林風趕緊讓他起來,接過鑰匙扣和中性筆,假裝鎮定地問。
“在假山後的石洞裡!”小祿子激動地說,“奴婢見陛下昨天在那兒徘徊,今天就去看看,沒想到真有寶物!這掛飾鑰匙扣)顏色鮮亮,肯定是‘鎮邪用的’;這能出墨的物件中性筆),說不定是‘仙家記賬用的法器’!”
林風差點沒忍住笑,指著鑰匙扣解釋:“這不是鎮邪掛飾,是‘鑰匙扣’,用來掛鑰匙的,你看這小孔,就是穿鑰匙的。”他又拿起中性筆,按出筆尖,在紙上畫了一筆,“這叫‘筆’,用來寫字的,比你們用的毛筆方便,不用蘸墨。”
可小祿子根本不信,搖著頭說:“陛下彆騙奴婢了!宮裡的鑰匙都是用繩子串的,哪用這個?毛筆寫字要蘸墨,這物件不用,肯定是仙家的!奴婢要好好收著,說不定能沾點仙氣!”
林風無奈,隻能讓他把東西留下,心裡卻暗暗後悔——早知道小祿子這麼“警惕”,就該選個更隱蔽的地方。小李子在旁邊偷笑:“陛下,您這藏物的本事,還不如個小太監呢,以後藏東西,得避開小祿子的清掃區。”
林風瞪了他一眼,剛想把東西重新藏起來,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皇後的貼身嬤嬤帶著十幾個宮女太監,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手裡還拿著搜查的牌子。
“陛下,恕老奴無禮!”嬤嬤對著林風躬身,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皇後娘娘聽說,有人在禦花園撿到‘不明物件’,恐是巫蠱所用,特命老奴帶人搜查禦花園,順便來問問陛下,是否見過此類物件。”
林風心裡咯噔一下——肯定是小祿子獻寶時被皇後的人看到了,添油加醋說成了“巫蠱物件”。他強壓著怒火,問:“皇後娘娘說的‘巫蠱物件’,是何模樣?朕從未見過。”
“就是彩色的掛飾,還有能出墨的筆狀物件!”嬤嬤直勾勾地盯著林風手裡的鑰匙扣和中性筆,“陛下手裡的,不就是嗎?巫蠱之術乃宮廷大忌,陛下身為天子,豈能私藏此類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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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巫蠱物件!”林風把東西舉起來,“這是朕的日常用品,用來掛鑰匙和寫字的,皇後娘娘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嬤嬤冷笑一聲,“陛下之前用‘藍色之火’打火機),現在又有這些‘不明物件’,禦花園裡還藏著不知道多少!老奴奉皇後娘娘之命,必須搜查禦花園,找出所有‘巫蠱物件’,還後宮清淨!”
說著,她轉身對身後的宮女太監下令:“你們去禦花園,仔細搜!假山、花叢、石縫,都彆放過!尤其是陛下常去的地方,更要重點搜!”
“誰敢動!”林風猛地一拍桌子,聲音裡滿是怒火,“禦花園是皇家禁地,沒有朕的旨意,誰敢私自搜查?皇後娘娘要搜,也得先跟朕商量,豈能憑著一句‘巫蠱’就擅自動手?”
嬤嬤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陛下,這是皇後娘娘的命令,老奴……”
“朕說不準搜,就不準搜!”林風站起身,走到嬤嬤麵前,眼神銳利,“你要是再敢下令,就彆怪朕以‘以下犯上’治你的罪!”
嬤嬤看著林風的眼神,心裡發怵,隻能悻悻地收回命令,卻還是不服氣地說:“陛下既然說不是巫蠱物件,為何要藏在禦花園?不如讓老奴把東西帶回坤寧宮,讓皇後娘娘查驗,若是真的日常用品,老奴再給陛下送回來,如何?”
“不行!”林風想也不想就拒絕,“這些是朕的私人物品,豈能隨便給人查驗?皇後娘娘要是不信,讓她自己來跟朕說,彆派你來傳話!”
就在這時,去禦花園探風的小太監跑進來,臉色發白:“陛下!不好了!皇後娘娘的人沒聽嬤嬤的,已經去禦花園搜了,還……還在假山附近挖到了一樣東西!”
林風心裡一緊:“挖到了什麼?”
“是……是一塊黑色的小石子打火機備用火石),還有一個帶線的小物件手機充電器的碎片),他們說……說這是‘巫蠱用的引火石和咒線’!”小太監結結巴巴地說。
林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那是他上次藏發電機零件時不小心掉的!
嬤嬤聽到這話,眼睛一亮,趕緊說:“陛下!您看!果然是巫蠱物件!老奴必須把這些東西帶回去給皇後娘娘!”
“你敢!”林風擋住她,心裡卻慌了——火石和充電器碎片都是現代物品,要是被皇後拿到,再交給王嵩,他們肯定會借機說他“用巫蠱惑眾”,到時候宗室長輩介入,麻煩就大了。
“陛下,不是老奴敢不敢,是皇後娘娘有令!”嬤嬤推開林風的手,對著外麵喊,“你們把挖到的東西拿進來!咱們回坤寧宮!”
兩個宮女捧著一個布包走進來,裡麵果然有火石和充電器碎片。嬤嬤一把抓過布包,對著林風躬身:“陛下,老奴告退!皇後娘娘會向宗室長輩稟明此事,還宮廷一個公道!”
說完,她帶著人匆匆離開,留下林風站在殿內,臉色鐵青。
小李子趕緊上前:“陛下,現在怎麼辦?皇後要是真把東西給宗室長輩看,說您搞巫蠱,可就麻煩了!”
林風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裡的鑰匙扣,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皇後這是鐵了心要找他的麻煩,這次不僅是誤解,更是想借著“巫蠱”的名義,聯合宗室長輩扳倒他!
他看著窗外漸漸散去的晨霧,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須先找到宗室長輩,解釋清楚,不然等皇後惡人先告狀,他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可就在他準備去宗室長輩的府邸時,殿外又傳來急報:“陛下!特區來報,劉大戶聽說皇後在查您‘巫蠱’,又帶了人去堵特區大門,還說……還說‘陛下搞巫蠱,不配當皇帝,他要替天行道’!”
林風猛地停下腳步,隻覺得頭嗡嗡作響。
皇後在後宮發難,劉大戶在宮外挑釁,王嵩還在暗處盯著,這三方夾擊,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更狠。
他手裡的鑰匙扣硌得手心生疼,卻連扔的力氣都沒有——這些他以為“無關緊要”的現代小物件,如今卻成了彆人對付他的“利器”。
這場因“藏物”引發的風波,到底會把他推向怎樣的境地?宗室長輩會相信皇後的話嗎?劉大戶的“替天行道”又會引來多少亂子?
林風站在寢殿中央,第一次覺得,這古代的皇位,比他在現代加班趕項目時,還要讓人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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