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的禦花園早已被夜色籠罩，鵝毛大雪還在紛紛揚揚地下著，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腳踝，連廁所門口畫著小人的木牌都裹上了一層白霜。小蓮提著燈籠，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廁所走——按清潔製度，酉時要做最後一次打掃，可今天她特意晚來半個時辰，想看看夜裡低溫會不會影響衝水通道，沒想到剛走到女廁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嘩啦”一聲悶響，接著是小順子的驚呼。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小蓮趕緊推開竹簾跑進去，隻見小順子正蹲在儲水池邊，手裡拿著一根細竹條，愁眉苦臉地戳著結冰的陶管出口：“小蓮姐，你看！陶管凍住了！剛才我想衝一下隔間，儲水池的水倒進去，半天沒流出去，低頭一看，出口都凍成冰疙瘩了！”
小蓮湊過去一看，果然——陶管出口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連裡麵的水流都凍住了，儲水池裡的水已經漫出來，順著方磚縫往地上流，再過一會兒就要結冰了。她趕緊找來抹布擦水，心裡滿是著急：“這可怎麼辦啊？要是明天早上還凍著，宮女太監們沒法用，咱們的清潔分肯定要被扣光，說不定連之前攢的小紅花都保不住！”
兩人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又是用熱水澆，又是用竹條戳，好不容易把出口的冰弄化了，可陶管裡麵還是凍著，隻能勉強流一點水。小順子搓著凍得通紅的手，歎了口氣：“這冬天也太冷了，今晚要是再降溫，明天肯定還會凍住，總不能天天半夜來澆熱水吧？”
第二天一早，林風剛走進禦花園，就看見小蓮和小順子守在廁所門口，臉色都不太好。聽完兩人的彙報，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北方的冬天零下十幾度，陶管埋在地下不算深，很容易結冰，要是不解決，這廁所冬天就沒法用，之前的建設和清潔製度都白費了。
“陛下，要不咱們冬天就暫時停用廁所？讓大家還是回住處將就？”小李子跟在後麵，凍得直跺腳，“這冰天雪地的，陶管凍住也沒辦法，總不能讓小蓮和小順子天天半夜來守著吧？”
“停用可不行。”林風搖了搖頭，走到陶管旁邊，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麵——積雪下麵的土已經凍硬了，陶管的位置能隱約摸到一絲涼意，“要是停用，大家又得躲回假山角落，之前解決的衛生問題又會回來，而且績效製剛穩定，不能因為冬天就半途而廢。”
他站起身，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心裡突然有了主意：“既然陶管會凍，咱們就給它‘穿件衣服’——在陶管旁邊挖條淺溝，放上炭盆保暖，再用鐵皮做個隔層，既能擋住風雪，又能防止炭火太近燒到陶管，這樣溫度上來了，自然就不會結冰了。”
“用炭盆？”跟來的工匠頭目王師傅愣了一下，趕緊擺手，“陛下，這可不行！炭盆離陶管太近，萬一燒起來怎麼辦？陶管是陶土做的，雖然燒不透，可旁邊的土是乾的，要是引燃了雜草，說不定會把整個廁所都燒了！之前宮裡就發生過炭盆引燃雜屋的事，可不敢冒險啊！”
周圍的工匠也紛紛附和，二柱更是小聲嘀咕：“是啊陛下，冬天本來就乾燥，炭盆太危險了，要是真著火，咱們之前燒的方磚、貼的牆麵，全白費了！”
林風早就想到了安全問題，他讓小李子拿來紙筆，當場畫了個草圖：“你們看，咱們不用把炭盆直接放在陶管旁邊，而是在陶管兩側各挖一條一尺深的溝，溝裡鋪一層鐵皮，再把炭盆放在鐵皮上，炭盆和陶管之間留兩尺距離，這樣炭火的溫度能傳過去保暖，又不會太近燒到陶管；另外，在溝上麵蓋一層帶通風口的木板，既能擋雪，又能讓炭火的煙散出去，防止一氧化碳中毒——這樣就安全了。”
王師傅接過草圖，仔細看了半天，又琢磨了一會兒炭火的溫度和距離，才慢慢點頭：“陛下這個法子好像真能行！鐵皮隔熱，距離夠遠，還有通風口，應該不會著火。隻是這鐵皮和木板，得趕緊準備，要是再下雪，挖溝就更難了。”
“事不宜遲，現在就動手！”林風立刻安排——王師傅帶工匠去官窯取鐵皮和木板，小李子去禦膳房領炭火和鐵盆，小蓮和小順子負責清理廁所周圍的積雪，確保施工順利。
工匠們的動作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就挖好了兩條淺溝，鋪上了厚厚的鐵皮。二柱拿著尺子，反複測量炭盆和陶管的距離，確認是兩尺遠才敢把炭盆放進去：“陛下，您看這距離，要是還覺得近，咱們再往外挪挪？”
“不用，這個距離正好。”林風蹲下身，摸了摸鐵皮的溫度，“炭火點燃後，溫度會慢慢傳過去，既能讓陶管保持在零度以上，又不會過熱。對了，每天要派專人檢查炭火，添炭的時候要先把舊炭弄滅，再放新炭，防止火星濺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工匠們點燃炭火，蓋上帶通風口的木板，又在周圍堆了些積雪，防止冷風灌進去。小蓮和小順子守在旁邊，每隔半個時辰就去摸一下陶管的溫度——剛開始還沒感覺，一個時辰後，陶管漸漸變溫，之前凍住的水流也慢慢化開，儲水池的水倒進去，順暢地流進陶管，再也沒有結冰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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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真的不凍了！”小順子激動地跳起來，差點踩在雪地裡滑倒，“陛下您太厲害了！這下冬天再也不用擔心陶管結冰，咱們的清潔分也保住了！”
王師傅也湊過來，摸了摸陶管的溫度，又看了看炭火的燃燒情況，忍不住感歎：“陛下考慮得太周到了！連通風口和鐵皮隔層都想到了，老奴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巧妙的保暖法子，既解決了結冰問題，又不用擔心著火，真是絕了！”
接下來的幾天，工匠們又在廁所周圍加了一圈擋風的竹籬笆，竹籬笆上裹了厚厚的棉布，能擋住大部分寒風。小蓮和小順子每天早上都會檢查炭火和陶管，確保一切正常——儲水池裡的水再也沒凍過，甚至因為炭火的溫度，方磚地麵都是暖的，宮女太監們去廁所時，再也不用怕凍腳了。
最有意思的是張敬之，他聽說廁所解決了結冰問題，特意在早朝後繞路過來看看。走進男廁，他摸了摸方磚，又看了看陶管出口的水流，笑著對林風說：“陛下，您這法子真是好！臣府裡的恭桶房冬天也凍得厲害，臣還想請您派工匠去府裡，也按這個法子弄個保暖設施，費用臣自己出，絕不讓宮裡的工匠白乾活！”
周圍的大臣也跟著起哄，有的說“臣府裡的水管也凍，能不能也幫忙想想辦法”，有的說“陛下這腦子，要是去當工匠，肯定比官窯的師傅還厲害”，連之前總反對的周尚書都點頭：“這廁所建得值！冬天能用，夏天不臭，比臣想象中好多了，以後再也不用聽家裡人抱怨恭桶房冷了。”
林風笑著應下，心裡滿是欣慰——從選址、設計、燒磚到解決結冰問題，這廁所總算能穩定使用了，不僅改善了宮裡的衛生，還讓大臣們對他的改革多了幾分認可。可沒等他高興多久，蘇晴就匆匆跑過來，臉色帶著幾分凝重：“陛下！蘇將軍派人來報，昨天夜裡有黑影在廁所周圍徘徊，好像在觀察炭火的位置，而且炭火房的門鎖被人動過手腳，像是有人想偷偷進去弄滅炭火！”
林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心裡“咯噔”一下——不用想，肯定是王嵩的人！之前大臣們因為廁所轉變態度，王嵩已經急了，現在見廁所連冬天的問題都解決了，怕是想破壞保暖設施，讓陶管再次結冰，製造混亂，影響宗室宴前的宮廷秩序。
“蘇晴，你讓蘇將軍加派禁軍，日夜盯著廁所的炭火房，尤其是夜裡，絕不能讓任何人靠近；另外，讓工匠把炭火房的門鎖換成新的，再在周圍埋上銅鈴，隻要有人碰門鎖，銅鈴就會響。”林風的聲音沉了下來，“還有，讓小蓮和小順子每次添炭時都要檢查炭火房的情況，要是發現異常，立刻報禁軍，不許擅自處理。”
“臣女遵旨！”蘇晴趕緊點頭，轉身匆匆離開。
小順子看著炭火房的門鎖，心裡滿是氣憤：“這些人也太壞了！咱們好不容易解決了結冰問題，他們居然想弄滅炭火，讓大家沒法用廁所！要是被我抓住，一定要讓李公公扣光他們的績效分！”
小蓮也跟著點頭，握緊了手裡的清潔抹布：“咱們以後多留意，絕不讓他們得逞！這廁所是陛下和咱們一起建好的，不能讓他們破壞了！”
林風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語氣堅定：“放心，有禁軍和咱們一起守著，他們破壞不了。宗室宴越來越近，他們越是著急，就越容易露出馬腳，咱們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守住這廁所，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反擊。”
而此時的尚書房裡，王嵩正對著劉大戶的家仆發脾氣，手裡的奏折被摔得滿地都是：“一群廢物！連個炭火都弄不滅！朕讓你們去破壞廁所的保暖設施，讓陶管結冰，製造混亂，你們倒好，連炭火房的門都沒進去，還差點被禁軍發現！”
家仆趕緊磕頭：“太傅息怒！禁軍看得太緊，廁所周圍都是崗哨，還有銅鈴，我們根本靠近不了炭火房。不過……我們發現廁所的竹籬笆是棉布裹的，要是夜裡放把火，說不定能把竹籬笆燒了，讓寒風灌進去，陶管還是會結冰。”
王嵩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好！就放火燒竹籬笆！不用燒太大，隻要把棉布燒了，寒風進去，陶管肯定會凍住！到時候宮女太監們沒法用廁所，肯定會抱怨，林風的績效製也會出問題，咱們正好趁亂在宗室宴前製造點麻煩！”
家仆趕緊點頭：“小人明白！今晚就去辦，絕不讓太傅失望！”
王嵩看著窗外的大雪，眼神陰狠如刀——他絕不能讓林風的廁所順利使用，更不能讓林風的威望繼續提升。這看似不起眼的竹籬笆，成了他破壞宮廷秩序的新目標，而一場圍繞廁所保暖設施的較量，在漫天大雪中悄然展開。
林風站在廁所門口，看著飄落的雪花和遠處巡邏的禁軍，心裡清楚——冬天的結冰問題解決了，可新的危機又接踵而至。王嵩的陰謀從未停止，從地道、火藥到現在的炭火和竹籬笆，他總想用各種手段製造混亂，阻止改革的推進。但他不會退縮，這廁所不僅是宮裡人的體麵，更是他改革的象征，他必須守住它，守住宮裡人的希望，直到宗室宴上徹底粉碎王嵩的陰謀。
此時的廁所周圍，禁軍正踩著積雪，小心翼翼地檢查著竹籬笆和炭火房的情況，銅鈴在寒風中輕輕晃動，像是在提醒著所有人——危險就在身邊，守護從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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