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晨光帶著幾分暖意,灑在禦花園重新布置的決賽場地——青石板上鋪了層紅色絨毯,舞台兩側掛著繡滿牡丹的錦緞帷幕,連評委席都添了暖爐和軟墊。太皇太後坐在最前排的鳳椅上,身邊圍著幾位宗室長輩,手裡捧著剛出爐的芝麻糖;大臣們按品級分列兩側,連平時不苟言笑的禦史台老臣,都難得地帶著幾分期待;宮女太監們則在後排站成整齊的隊列,手裡拿著小旗,準備為喜歡的選手加油——這是宗室宴前最後一場盛會,連宮牆外賣糖葫蘆的小販,都能聽到裡麵隱約的歡笑聲。
小李子穿著一身新做的藍色太監服,手裡的決賽名單被他攥得發燙。他走到舞台中央,拿起特製的“號令傳聲筒”,清了清嗓子喊:“各位主子、各位大人,才藝大賽決賽現在開始!今日十位選手角逐冠亞季軍,獲勝者不僅能得黃金賞賜,還能在宗室宴上壓軸表演!首先有請第一位選手——禦膳房張師傅,帶來‘花樣油條秀’!”
台下立刻響起掌聲,張師傅推著小推車上台,手裡的麵團在他手裡翻飛,沒一會兒就捏出了蝴蝶、桃花、小魚等五種花樣,下油鍋炸至金黃後,還特意擺成“福壽安康”四個字的形狀。太皇太後笑著點頭:“這手藝真是絕了,哀家宮裡的小廚房,也該請張師傅去指點指點。”
接下來的選手各顯神通——小蘭和小翠的“故事聯唱”加了新台詞,把宮裡的趣事編進故事裡,引得太皇太後笑得直拍腿;小祿和小順子的“竹篾動物組”,編出了十二生肖,小祿還學起了老虎叫,惟妙惟肖;賢妃帶領的廣場舞隊雖沒參賽,卻作為“暖場嘉賓”表演了新改編的段落,加了轉圈和拉手的動作,台下不少宮女都跟著輕輕晃動身子。
可真正讓全場沸騰的,是第七位選手——樂師房的太監小樂,他帶來的“改編民謠演唱”。
小樂抱著一把自製的“竹製三弦”用竹筒和琴弦做的簡易樂器),手裡拿著細竹筒傳聲筒,慢慢走上台。他深吸一口氣,對著傳聲筒說:“奴才今日要唱的,是改編自江南民謠的《快樂謠》,希望能讓大家聽得開心。”
樂師們輕輕撥動琴弦,響起一段輕快的旋律——不是傳統民謠的緩慢悠揚,而是加入了廣場舞的節拍,每拍都帶著“咚咚”的鼓點,像踩在青石板上的輕快腳步。小樂跟著旋律開口,聲音清亮又有活力:
“春風吹呀吹,花開滿庭闈,
宮女姐姐采花歸,笑靨映朝暉;
竹篾編呀編,小鳥展翅飛,
太監哥哥哼著歌,日子多滋味。
哎~多滋味呀多滋味,
大家一起笑微微,
不用愁來不用悲,
宮裡生活多明媚!”
歌詞簡單直白,唱到“宮女姐姐采花歸”時,小樂還對著台下的宮女們揮了揮手;唱到“竹篾編呀編”時,他指向小順子的方向,引得台下一陣歡笑。更特彆的是,他在每段結尾都加了一句“哎~多滋味呀多滋味”,調子又高又亮,還帶著幾分俏皮,台下的小太監們忍不住跟著哼唱,連太皇太後都用手指輕輕敲著鳳椅的扶手,跟著節拍打節奏。
第二段時,小樂還加了動作——唱到“春風吹呀吹”時,他張開雙臂模仿風吹的樣子;唱到“小鳥展翅飛”時,他抬手比劃小鳥飛翔的動作;最後一句“宮裡生活多明媚”,他更是對著全場鞠躬,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燦爛。樂師們也跟著加了樂器,笛子和古箏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把氣氛推向高潮,台下的掌聲和歡呼聲幾乎要掀翻禦花園的屋頂。
演唱結束時,小樂還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會有這麼熱烈的反應。評委席上,李福全第一個拍桌子:“好!唱得好!歌詞好,調子也好,老奴聽了心裡都亮堂!給滿分!10分!”
陳侍郎也點頭:“改編得有新意,既保留了民謠的韻味,又加了新節奏,感染力強,臣也給10分!”
容妃更是笑著說:“臣妾剛才都跟著唱了,這歌朗朗上口,宮裡的宮女太監們肯定都愛聽,臣妾給10分!”
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全是10分),小樂最終得了滿分!台下瞬間爆發出歡呼聲,小順子還跑上台,給了小樂一個擁抱:“小樂哥,你太厲害了!這歌我要學!”
林風拿起傳聲筒,笑著說:“小樂這《快樂謠》編得好、唱得好!既唱出了宮裡的好日子,又簡單易學,等大賽結束,朕讓小樂教大家一起唱,以後宮女太監們乾活時、散步時,都能哼兩句,多熱鬨!”
台下的歡呼聲更響了,宮女們甚至舉起手裡的小旗,喊著“學唱歌!學唱歌!”。可就在這時,後排突然傳來一聲重重的冷哼——王嵩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雙手背在身後,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周尚書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說:“太傅,當著太皇太後的麵,彆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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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動?”王嵩甩開他的手,聲音又冷又硬,傳遍全場,“這簡直是胡鬨!宮廷宴會上,太監唱這種‘市井小調’,還讓所有人跟著學,成何體統?!林風,你身為天子,不想著治國理政,反而天天琢磨這些靡靡之音,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太皇太後的臉色沉了下來,放下手裡的芝麻糖,冷冷地說:“王太傅,哀家覺得這歌很好聽,宮裡人開心,比什麼都重要,怎麼就成了靡靡之音?”
大長公主也跟著說:“王太傅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連大家唱首歌都要管,難道要讓宮裡天天死氣沉沉的才好?”
王嵩沒想到太皇太後會當眾維護林風,臉色更難看了。他咬著牙,對著太皇太後躬身行了一禮,接著轉身就往外走,甩袖子時還差點撞到旁邊的小太監:“你們願意聽就聽,老夫眼不見為淨!這等荒唐事,老夫絕不參與!”
看著王嵩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台下瞬間安靜下來。林風放下傳聲筒,語氣平靜卻堅定:“各位不用在意,王太傅隻是一時想不通。咱們繼續比賽,好才藝、好歌聲,不該被打斷。”
決賽繼續進行,可氣氛卻比之前多了幾分凝重。小李子在後台找到林風,小聲說:“陛下,剛才蘇晴姑娘派人來報,王太傅離開後,直接去了劉大戶的商行,怕是要跟山賊聯絡……”
林風點點頭,眼神沉了下來:“朕知道了。你讓蘇晴告訴蘇將軍,加強宴會廳和地道的守衛,尤其是火藥的動向,絕不能讓王嵩和山賊得逞。另外,讓小樂多教大家唱幾遍《快樂謠》,越熱鬨越好——王嵩越不想看到宮裡開心,咱們就越要開心。”
小李子趕緊點頭離開。林風走到舞台邊,看著小樂正在教宮女們唱《快樂謠》,清亮的歌聲再次響起:“春風吹呀吹,花開滿庭闈……”太皇太後也跟著哼唱,臉上的陰霾漸漸散去,宗室長輩們也重新露出笑容。
可此時的劉大戶商行裡,王嵩正對著山賊頭目發脾氣,手裡的茶杯被摔得粉碎:“明日就是宗室宴,你們必須在宴會開始時炸了地道!就算殺不了林風,也要讓宗室長輩知道,他連宮裡的安全都保障不了,不配當皇帝!”
山賊頭目趕緊點頭:“太傅放心!地道裡的火藥都準備好了,明日午時,保證炸開口子,衝進去控製場麵!”
王嵩看著窗外的宮牆,眼神陰狠如刀:“好!明日咱們就等著看好戲!林風,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當天傍晚,決賽結束——小樂得了冠軍,小蘭和小翠得了亞軍,小祿和小順子得了季軍。林風親自為他們頒獎,黃金賞賜和小紅花證書交到他們手裡時,台下的歡呼聲再次響起。小樂還當場教大家唱《快樂謠》,幾百人一起哼唱的聲音,飄出禦花園,飄向宮牆內外,連路過的禁軍都忍不住跟著輕輕哼唱。
林風站在人群中,聽著歡快的歌聲,心裡卻清楚:平靜的表麵下,危機已悄然逼近。明日的宗室宴,不僅是才藝展示的舞台,更是與王嵩、山賊的終極較量。他握緊拳頭,眼神堅定:明日,他不僅要守護宮裡的快樂,更要粉碎所有陰謀,讓王嵩知道,用陰暗手段破壞彆人的幸福,終將自食惡果。
夜色漸深,禦花園的歌聲漸漸平息,可宴會廳地下的地道裡,山賊們正做著最後的準備,火藥的氣息在黑暗中彌漫——一場關乎生死、關乎宮廷未來的較量,已在歌聲的餘韻中,悄然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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