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皇宮的朱漆大門外就傳來“吱呀”的木軸轉動聲——王嵩的士兵正用粗壯的原木頂在門上，再用鐵鏈纏了三圈，鎖頭“哢嗒”扣死的瞬間，宮內宮外像是被隔成了兩個世界。宮牆內，宮女們抱著懷裡的銅盆縮在廊下，原本該灑掃庭院的時辰，此刻卻沒人敢動；太監們則紮堆聚在禦膳房門口，盯著空蕩蕩的米缸，臉色比窗外的天色還沉。
“聽說了嗎？王嵩將軍讓人把西角門的井水給封了，連柴房的柴火都搬空了！”小太監小李子端著個缺了口的瓷碗，慌慌張張地跑到禦書房外，聲音壓得極低，卻還是被風吹得飄進了殿內。
林風正站在窗前，手裡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糧冊——上麵記著宮內現存的糧食：兩袋糙米、半壇鹹菜、還有禦膳房剩下的幾包芝麻酥。聽到小李子的話，他指尖頓了頓，轉頭看向剛走進來的蘇晴：“消息確認了？”
蘇晴一身勁裝，腰間佩劍未卸，鬢角還沾著點塵土，顯然剛去宮牆各處查看過：“回陛下，確認了。西角門的井被他們用石板蓋死，上麵壓了重兵看守；柴房的柴火全被搬去了叛軍營地，連禦膳房灶台邊的碎柴都沒剩下。王嵩還在宮外貼了告示，說限您三天內開宮門投降，否則就……”
“否則就斷水斷糧，讓宮裡的人活活餓死？”林風接過話頭，語氣平靜得不像身處絕境，反而指著糧冊上的數字，“兩袋糙米，省著點吃，夠宮裡三十多口人撐五天；存水還有禦花園蓄水池裡的雨水，過濾後也能喝幾天。他想靠斷糧逼朕投降，沒那麼容易。”
蘇晴卻上前一步，單膝跪地，右手按在劍柄上：“陛下，臣女請戰！臣女能翻出宮牆，聯係宮外的督查隊，隻要能調來人手，咱們就能衝開宮門，您不必受這斷水斷糧的氣！”
林風趕緊扶起她，目光掃過窗外——宮牆上隱約能看到叛軍士兵的身影，正來回踱步，手裡的長槍在晨光下泛著冷光。“不止要安全，”他壓低聲音，“王嵩敢帶兵圍宮，靠的是二皇子和地方豪強的支持，可他忘了，百姓的心思才是最關鍵的。你看宮外那些告示，寫的全是‘林風昏庸，濫推新政’，可百姓們用炎幣買東西不用扛銅錢，連鎖店鋪裡的點心比以前便宜，他們心裡清楚誰好誰壞。咱們要做的，不是硬拚，是讓百姓站在咱們這邊，讓王嵩的‘昏庸’罪名不攻自破。”
蘇晴眼睛一亮，剛想說話，就聽到宮牆方向傳來一陣嘈雜的喊聲，夾雜著士兵的嗬斥和人的慘叫。兩人趕緊走到窗邊，扒著窗縫往外看——隻見一個穿著灰布太監服的小身影，正從宮牆上往下爬，手裡還攥著個油紙包，顯然是想偷偷出宮報信。可剛爬了一半，就被城牆上的叛軍士兵發現，一把拽了下來，油紙包掉在地上，滾出幾個乾硬的饅頭。
“是小祿子！”小李子在旁邊驚呼，“他昨晚還跟俺說，想出去找督查隊的人，沒想到……”
宮門外，王嵩正騎在馬上，看著被按在地上的小祿子，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敢私通宮外，給林風傳信？”他冷笑一聲，拔出腰間的彎刀，“來人！把他拖到告示牌前，斬立決！讓宮裡的人看看，敢跟本將軍作對，就是這個下場！”
士兵們轟然應諾，拖著哭爹喊娘的小祿子往告示牌走。周圍的百姓圍了一圈，有人麵露不忍，想上前求情，卻被叛軍士兵用長槍逼了回去。隨著“噗嗤”一聲刀響，鮮血濺在寫滿“林風昏庸”的告示上，格外刺眼。王嵩收刀入鞘，對著宮門方向喊：“林風！這就是你的人！再頑抗下去，宮裡的人一個個都得死！三天後不投降，朕他竟已自稱朕）就放火燒宮！”
禦書房內，小李子嚇得腿都軟了，手裡的瓷碗“哐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蘇晴握著劍柄的手青筋凸起，眼神裡滿是怒火。林風卻隻是皺了皺眉，轉身走到案前，拿起筆在紙上寫著什麼，嘴裡還忍不住吐槽：“隻會用暴力，沒腦子。殺個小太監就能嚇住朕？他就沒想過，百姓看到他亂殺人，隻會更怕他，更不信他那套‘清君側’的鬼話。”
“陛下，那咱們現在怎麼辦？”蘇晴壓下怒火，問道，“小祿子死了，沒人能出去報信，督查隊的人不知道宮內情況，怕是不敢貿然行動。”
林風放下筆，紙上寫著“炎幣便民事、連鎖店鋪利民生、雪域黑羽結盟證”幾行字，他指著這些字說：“咱們不能等彆人來救，得自己想辦法。你去清點宮內的人手，把會武藝的太監、侍衛都組織起來，守住各個宮門，防止王嵩提前動手；再讓人把蓄水池的水過濾乾淨，分好份額，每天定量發放；糧食也一樣，糙米煮稀粥，芝麻酥留給老弱的宮女太監。”
他頓了頓，又說：“另外，你去禦花園的假山後麵看看，那裡有個廢棄的密道，是先帝時期修的，據說能通到宮外的城隍廟。當年朕跟著老太監玩的時候發現的，後來一直沒封。你去探查一下，要是能走，咱們就能通過密道送消息出去，聯係督查隊和支持新政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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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眼睛一亮：“臣女這就去！陛下放心，就算密道堵了，臣女也一定想辦法出去！”
看著蘇晴匆匆離去的背影，林風撿起地上的瓷碗碎片，心裡清楚——這三天不僅是王嵩給的期限，也是他爭取百姓支持的時間。王嵩靠暴力震懾，他就靠新政的民心；王嵩斷水斷糧，他就靠宮內的團結和密道的希望。
宮門外，王嵩正對著幾個地方豪強發脾氣。“都三天了，林風還不投降，你們說怎麼辦？”他拍著桌子，麵前的酒碗都被震得晃了晃，“難道真要放火燒宮？要是把宮裡的寶貝燒了，咱們以後靠什麼立足？”
一個滿臉橫肉的豪強笑道：“將軍彆急！咱們再等兩天，宮裡的水和糧肯定撐不住了。到時候他們自己就會開門投降，不用咱們動手。再說，咱們貼的告示，總有百姓信，等林風一倒，咱們廢了新政，恢複舊製，那些百姓還得感謝咱們！”
王嵩點點頭，心裡卻有些不安——剛才斬小祿子的時候，他看到有百姓偷偷抹眼淚，還有人對著告示搖頭。他強壓下這股不安，又下令：“再派些人去巡查，不準任何人靠近宮門，尤其是城隍廟那邊，彆讓林風的人有機會出去報信！”
宮內，蘇晴已經找到了禦花園的假山密道。她拿著火把往裡走，通道裡滿是灰塵，偶爾有老鼠竄過，嚇得她握緊了佩劍。走了約摸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一絲光亮——密道的出口沒封！她心裡一喜，剛想靠近，就聽到外麵傳來叛軍的腳步聲，還有人在說話：“將軍說了，這城隍廟附近得看好，彆讓宮裡的人跑出來！”
蘇晴趕緊縮回身子，躲在暗處，心裡盤算著怎麼避開巡邏的士兵。火把的光映在她臉上，眼神堅定——隻要能把消息送出去，就算冒險也值得。
禦書房內，林風正和幾個老太監一起整理存糧。老太監顫巍巍地把最後一包芝麻酥遞給林風：“陛下，這是禦膳房最後一點點心了，您留著吃吧，老奴們吃稀粥就行。”
林風笑著把點心推回去：“大家一起吃，咱們在宮裡共患難，不分君臣。等熬過這三天，咱們出去吃漢堡，喝酥油茶，比這芝麻酥好吃多了。”
老太監們被逗得笑了起來，原本壓抑的氣氛緩和了不少。林風看著窗外漸漸西斜的太陽，心裡想：王嵩，你以為斷水斷糧就能贏？你錯了，民心才是最硬的糧食，團結才是最足的水源。三天後，輸的人，一定是你。
可他不知道，王嵩已經開始不耐煩，暗中下令讓士兵準備柴火，要是三天後林風還不投降，就真的放火燒宮。一場關乎生死的較量，還在悄然升級，而密道裡的蘇晴，正屏住呼吸，等待著巡邏士兵離開的機會，宮裡宮外的命運，都係在這一線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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