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的雪下得更大了,鵝毛大雪像撕碎的棉絮,砸在寨牆的木頭上,積起厚厚的一層,連帳篷的縫隙裡都鑽著寒氣。叛軍士兵們縮在帳篷裡,沒人敢生火——王嵩說“省著柴火”,其實是怕火光引來鎮國將軍的騎兵。冷意順著褲腳往上爬,凍得人牙齒打顫,可沒人敢抱怨,隻有偶爾傳來的抽泣聲,在寂靜的寨子裡格外清晰。
“哐當!”王嵩的帳篷門被猛地踹開,他披著沾滿雪的披風,手裡的彎刀還滴著血,眼神像要吃人的野獸。身後的親信押著五個士兵,他們的手被繩子綁著,臉上滿是雪和淚,褲腿上還沾著逃跑時蹭的泥——這是清晨想偷偷翻寨牆的五個逃兵,剛爬上去就被抓了下來。
“都給我出來!”王嵩的聲音像冰碴子,砸在每個士兵的心上,“看看你們的‘好兄弟’!想逃去京城吃包子、領減稅?今天就讓你們看看,背叛本將軍的下場!”
帳篷裡的士兵們哆哆嗦嗦地走出來,站在雪地裡,沒人敢抬頭看。五個逃兵跪在地上,其中一個年輕士兵哭著求饒:“將軍!俺錯了!俺再也不逃了!求您饒了俺吧!俺家裡還有老娘等著俺回去……”
“老娘?”王嵩冷笑一聲,舉起彎刀,“你逃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本將軍待你不薄?給你銀子,給你官做,你卻想著去跟林風那小人吃包子?晚了!”
話音未落,彎刀落下,鮮血濺在雪地上,像一朵刺眼的紅梅。年輕士兵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剩下的四個逃兵嚇得癱在地上,有的甚至尿了褲子,哭喊著“饒命”。
王嵩卻像沒聽見一樣,手起刀落,四個逃兵接連倒在雪地裡。鮮血染紅了周圍的積雪,冒著熱氣,很快又被新落下的雪覆蓋,隻留下深色的印記,像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誰還想逃?”王嵩舉著滴血的彎刀,對著士兵們大喊,“這就是下場!不管是誰,隻要敢逃,就跟他們一樣!本將軍有的是刀,不怕殺不完你們!”
士兵們嚇得渾身發抖,有的低下頭盯著雪地,有的閉上眼睛不敢看,還有的偷偷攥緊了拳頭——不是憤怒,是恐懼。老士兵張福貴站在人群後麵,看著雪地裡的屍體,眼淚差點掉下來——那五個逃兵裡,有兩個是他同鄉,昨天還跟他說“想回家種地”,現在卻成了刀下亡魂。
“都看清楚了!”王嵩又喊了一聲,可這次,沒人敢回應,隻有風吹著雪粒子,打在臉上生疼。他以為自己的“殺雞儆猴”能震懾住士兵,卻沒看到,士兵們的眼神裡,除了恐懼,還有更深的動搖——跟著這樣的人,遲早也是死,不如逃出去,哪怕被騎兵抓住,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王嵩見沒人說話,以為自己鎮住了場麵,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帳篷,留下親信看守屍體,“彆讓野狗吃了,就扔在寨門口,讓想逃的人看看!”
可他剛進帳篷,寨子裡就悄悄動了起來。張福貴拉著同鄉李老栓,躲在帳篷後麵,聲音壓得極低:“老栓,咱們不能再等了!王嵩就是個瘋子,再待下去,咱們也得死在他刀下!今晚就逃,就算被騎兵抓住,也比死在這兒強!”
李老栓點點頭,牙齒還在打顫:“俺聽俺家老婆子說,京城的陛下是個好人,投降能免罪,還能吃熱包子。俺們逃出去,就去找陛下,求他饒了俺們……”
其他士兵也在偷偷議論——有的說“晚上從後山小路逃,那裡沒看守”,有的說“得先跟山下的百姓打聽打聽,看看騎兵的位置”,還有的甚至摸出藏起來的漫畫傳單,借著雪光看上麵的畫,“你看陛下多好,百姓都舉著包子歡呼,咱們跟著王嵩,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負責看守屍體的親信,也沒心思管——他看著雪地裡的屍體,心裡也發毛,偷偷跟身邊的士兵說:“兄弟,你說咱們是不是也該想想辦法?王嵩遲早要完,咱們彆跟著他一起死……”
士兵點了點頭,眼神飄向山下:“俺聽說山下有百姓在賣包子,要不咱們假裝站崗,去跟百姓打聽打聽?看看陛下是不是真的免罪……”
當天下午,兩個親信假裝在寨牆下巡邏,偷偷往山下走。雪地裡沒什麼人,隻有一個賣烤紅薯的老農,蹲在路邊,紅薯爐裡的火還冒著熱氣。“老鄉,”一個親信湊過去,聲音壓得低,“俺問你個事,京城的陛下……真的免罪嗎?投降了能吃包子不?”
老農抬起頭,看了看他們的穿著,就知道是叛軍,卻沒害怕——他昨天剛從京城回來,吃了降價的包子,還聽了林風的喊話,知道這些士兵大多是被抓的壯丁。“俺跟你們說,陛下是個好人!”老農拿起一個熱紅薯,遞給他們,“投降能免罪,還能免半年賦稅。俺鄰居家的小子,之前也是叛軍,逃出去投降後,現在在包子鋪幫忙,天天能吃熱包子!”
另一個親信接過紅薯,咬了一口,熱乎的紅薯瞬間暖了凍僵的手,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多久沒吃過熱乎東西了!“老鄉,那……騎兵會不會抓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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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老農笑著說,“俺昨天看到,逃兵投降,陛下還讓他們吃包子呢!你們要是想逃,就往京城方向走,騎兵看到你們沒帶武器,就知道你們是投降的,不會抓你們……”
兩個親信千恩萬謝,還想給老農銀子,老農卻擺手:“不用!你們要是能逃出去,好好過日子,比啥都強!”
他們拿著沒吃完的紅薯,偷偷回了寨裡,把老農的話告訴了其他士兵。士兵們更心動了——連百姓都這麼說,陛下肯定是個好人!晚上逃出去的人,又多了十幾個,甚至有幾個原本跟著王嵩的將領,也偷偷收拾了東西,“王嵩瘋了,咱們不能跟著他一起瘋”。
而這些動靜,很快就通過百姓,傳到了鎮國將軍的耳朵裡。蘇晴帶著督查隊,在山下的村子裡收集消息,老農把叛軍打聽消息的事告訴了她,“將軍,那些士兵都是可憐人,被王嵩逼著造反,您要是抓住他們,可彆殺他們啊”。
蘇晴點點頭,笑著說:“老鄉您放心,陛下說了,隻要是被脅迫的,投降都免罪,還能回家過日子。您要是再看到叛軍打聽消息,就跟他們說,陛下歡迎他們投降,包子鋪的門永遠開著。”
蘇晴把消息帶回京城,林風正在皇宮裡看百姓送來的感謝信——有的說“陛下的包子真好吃,一文錢兩個,俺家孩子天天都要吃”,有的說“免了半年賦稅,俺家能多存兩石糧,謝謝陛下”。
“陛下,”蘇晴走進來,笑著說,“王嵩的‘殺雞儆猴’根本沒用,士兵們更想逃了,還偷偷跟百姓打聽投降的事。百姓們也幫咱們傳話,說您免罪、給包子吃,現在寨裡的叛軍,估計沒幾個想跟著王嵩了。”
林風放下感謝信,點了點頭:“王嵩這是自尋死路。他以為殘暴能留住人,卻不知道,人心不是靠刀能留住的。百姓支持咱們,是因為咱們給他們好日子過;士兵想逃,是因為跟著王嵩沒活路。他越凶,越沒人支持他,最後隻能是孤家寡人。”
小李子湊過來,手裡拿著逃兵統計:“陛下,今天又有十幾個叛軍投降,還說寨裡剩下的不到五十人了,都是老弱病殘,王嵩把他們看得緊,晚上都鎖在帳篷裡,不讓出來。”
“快了,”林風望著黑風寨的方向,“王嵩撐不了多久了。等最後那些士兵也逃出來,他就真的沒轍了。到時候,不用咱們打,他自己就會出來投降。”
可林風不知道,王嵩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當天晚上,他想召集士兵,卻發現帳篷裡空了不少,親信也找不到幾個——有的逃了,有的躲起來了。他氣得砸碎了帳篷裡的桌子,翻出最後一桶煤油,眼神瘋狂:“好!你們都想逃!都想跟著林風!那咱們就一起死!燒了這黑風寨,誰也彆想好過!”
他提著煤油桶,走出帳篷,雪還在下,寨門口的屍體已經被雪埋了一半,隻露出一隻手。士兵們看到他手裡的煤油桶,都慌了——“將軍,您要乾啥?彆燒寨啊!”
“燒寨!”王嵩大喊,“你們想逃,想投降,沒門!這寨裡的人,都得跟本將軍一起死!”
他舉起煤油桶,就要往帳篷上倒,卻被幾個士兵攔住:“將軍,彆瘋了!咱們投降吧!陛下會饒了咱們的!”
“放開我!”王嵩掙紮著,煤油灑了一地,沾到了雪上,“我不投降!我就是死,也不會向林風低頭!”
混亂中,有人偷偷往山下跑,想給騎兵報信;有人想奪王嵩的煤油桶,卻被他推倒在地;還有的士兵,乾脆跪在地上,哭著喊“陛下救命”。
山下的百姓聽到寨裡的動靜,趕緊往騎兵的方向跑,“不好了!王嵩要燒寨了!快救救那些士兵!”
鎮國將軍的騎兵很快就收到了消息,立刻往黑風寨趕。而皇宮裡的林風,也接到了蘇晴的加急消息——“王嵩欲燒寨同歸於儘,士兵們正在阻攔,請求支援”。
林風立刻站起來,對小李子說:“快!傳我命令,讓鎮國將軍加快速度,務必阻止王嵩燒寨!不能讓士兵們白白送死!”
小李子趕緊去傳令,林風站在窗前,望著黑風寨的方向,心裡清楚——這場叛亂,終於要迎來最後的結局了。可王嵩的瘋狂,會不會讓最後的決戰,變得更加慘烈?
雪還在下,黑風寨的火光隱約亮起,像黑暗中的一點火星,隨時可能燎原。而京城的包子鋪裡,還冒著熱氣,百姓們的笑聲、歡呼聲,與黑風寨的混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民心向背,早已注定了這場叛亂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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