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盯著旋轉樓梯扶手上的虛假刻痕,指尖還殘留著青銅鏡的溫熱。剛才鏡中映出的直梯幻象與林曉透明的身影還在腦海裡打轉,“音樂教室”四個字像一道微光,指引著方向,可扶手內側“彆往上走”的字跡又像一根刺,提醒她舊校舍的怨念從不會輕易暴露真相。她深吸一口氣,決定暫時按兵不動——既然幻境試圖阻止她上樓,或許先找到更多“失蹤者”的線索,才能更穩妥地麵對四樓的未知。
轉身下樓時,木質台階的“咯吱”聲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緊繃的弦上。二樓走廊的燈光依舊忽明忽暗,之前儲物間門口的紅領巾灰燼已被風吹散,隻留下幾點淡紅色的痕跡,像乾涸的血滴嵌在灰塵裡。蘇眠沿著走廊慢慢走,目光掃過每一扇教室門,有的門楣上還貼著褪色的“文明班級”獎狀,有的門縫裡漏出半截廢棄的跳繩,可始終沒看到“檔案室”的標識。
就在她走到走廊儘頭時,牆角的陰影裡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紙張摩擦聲。蘇眠握緊青銅鏡,慢慢靠近——陰影裡藏著一扇不起眼的木門,門板上沒有任何標識,隻有一道深深的裂痕,從門把手延伸到門軸,像是被重物撞擊過。門板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隻有門把手處有一塊模糊的手印,顯然有人近期觸碰過。
“這就是檔案室?”蘇眠輕聲自語,指尖拂過門板上的灰塵,觸到一處凸起的刻痕——是一個小小的“檔”字,被歲月磨得幾乎看不清,隻有仔細摸才能感覺到筆畫的凹陷。她試著轉動門把手,卻發現門被鎖著,鎖芯是老式的銅鎖,表麵鏽跡斑斑,鎖孔裡卡著半把鑰匙,露出的半截鑰匙齒已經變形,顯然是被強行擰斷的。
蘇眠皺了皺眉,目光落在掌心的青銅鏡上。鏡麵的彼岸花圖案微微發亮,像是在提示她什麼。她想起之前用青銅鏡撬開病房門鎖的經曆,於是將鏡麵邊緣對準銅鎖的縫隙,輕輕用力。青銅鏡的硬度遠超普通金屬,隻聽“哢噠”一聲輕響,鏽跡斑斑的銅鎖應聲而開,斷裂的半把鑰匙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黴味撲麵而來,混雜著舊紙張的油墨味和潮濕的土腥味,嗆得蘇眠忍不住咳嗽。檔案室不大,約十平方米,四壁立著頂天立地的鐵製檔案櫃,櫃身布滿了鏽跡,有的櫃門歪斜著,露出裡麵堆疊的檔案冊。隻有一扇小窗戶在房間儘頭,玻璃上貼著泛黃的舊報紙,僅透進一縷微弱的天光,在灰塵中映出一道細長的光柱。
蘇眠舉起青銅鏡,讓微光掃過檔案櫃。每個櫃子的側麵都貼著白色標簽,有的標簽已經脫落,有的字跡模糊,隻能辨認出“教學計劃”“學生名冊”“財務報表”等字樣。她沿著檔案櫃逐一查看,心臟在看到第三排櫃子時驟然加速——這排櫃子的標簽上,用紅色馬克筆寫著“失蹤記錄”四個字,字跡雖然褪色,卻依舊醒目,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這裡的秘密。
檔案櫃的櫃門沒有鎖,蘇眠輕輕拉開,一股更濃重的黴味湧出來。櫃子裡整齊地疊放著幾冊檔案冊,封麵是深棕色的硬紙板,邊緣磨損得卷了邊,有的還沾著褐色的黴斑。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最上麵的一冊,封麵寫著“19982000屆失蹤記錄”,打開時紙張發出“沙沙”的脆響,像是隨時會碎掉。
檔案冊的第一頁是目錄,用藍色鋼筆寫著失蹤人員的姓名和日期,最上麵三個名字赫然是“林曉”“趙陽”“陳芳”。蘇眠的手指頓在“陳芳”的名字上,這個名字從未在之前的線索中出現過,卻排在兩個孩子之後,顯然與他們的失蹤有關。
她翻到林曉的檔案頁。頁麵上方貼著一張小小的一寸照片,照片裡的林曉紮著高馬尾,穿著藍白校服,嘴角帶著靦腆的笑,眼神清澈,與鏡中那個蜷縮在課桌下的身影判若兩人。照片下方是失蹤記錄,字跡工整,用黑色簽字筆書寫:“姓名:林曉;班級:初一3)班;失蹤日期:1998年9月16日;最後出現地點:學校二樓儲物間;備注:失蹤前曾被同學舉報‘無故曠課’,儲物間內發現其數學課本及紅領巾,無打鬥痕跡,無目擊者。”
蘇眠的指尖拂過“數學課本”幾個字,想起自己懷裡的那本舊課本,封麵“林曉”的字跡與檔案上的簽名一模一樣。她繼續往下翻,檔案頁的空白處夾著一張小小的便簽,是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上麵用鉛筆寫著:“林曉今天又被鎖在教室了,他們說要‘教訓教訓不合群的人’,我不敢告訴老師。”字跡稚嫩,沒有署名,顯然是知情同學留下的,卻被當成無關紙條夾在檔案裡,從未被重視。
“霸淩……”蘇眠低聲念出這兩個字,心裡泛起一陣酸澀。林曉的失蹤不是偶然,而是長期霸淩與舊校舍怨念共同作用的結果,可檔案裡卻輕描淡寫地寫著“無打鬥痕跡”,顯然學校有意隱瞞了霸淩的真相。
她抽出第二冊檔案,是趙陽的。趙陽的照片裡,男生留著短發,穿著同款藍白校服,手裡拿著一枚校徽,笑容開朗。失蹤記錄寫著:“姓名:趙陽;班級:初二2)班;失蹤日期:1998年9月17日;最後出現地點:學校旋轉樓梯三樓至四樓平台);備注:失蹤前曾向班主任請假‘尋找丟失的錄音筆’,樓梯間發現其校徽,無異常痕跡,監控因故障未拍到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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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筆……”蘇眠想起鏡中趙陽儲物櫃裡的那支紅色指示燈錄音筆,原來他是為了找錄音筆才來到旋轉樓梯,最終被困。檔案頁的末尾貼著一張校徽複印件,校徽上“育英中學”四個字清晰可見,與她記憶中趙陽領口的校徽完全一致。
最下麵的檔案冊是陳芳的,封麵隻有“陳芳”兩個字,沒有班級或職位標注。蘇眠打開檔案,發現裡麵隻有半頁紙,紙張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人刻意撕掉了一半。殘留的內容寫著:“姓名:陳芳;職位:初一3)班數學老師;失蹤日期:1998年9月18日;失蹤前申請‘搜查舊校舍四樓音樂教室’,以‘無合理理由’未獲校長批準;備注:失蹤前曾多次向學校反映‘學生異常失蹤’,建議徹查舊校舍,未被采納。”
“數學老師……陳老師……”蘇眠的心跳漏了一拍。林曉是初一3)班的學生,陳芳是她的數學老師,這絕不是巧合。陳老師在兩個學生失蹤後申請搜查四樓,卻被學校拒絕,最後自己也失蹤了,顯然她知道舊校舍的秘密,甚至可能發現了怨念的根源,才被“沉默”處理。
她輕輕晃動檔案冊,一張照片從半頁紙的縫隙裡掉出來,落在滿是灰塵的櫃麵上。照片是彩色的,卻已經褪色,邊緣卷著邊。照片裡有三個人:中間是穿著米色風衣的陳老師,二十多歲的樣子,笑容溫柔;左邊是林曉,紮著馬尾,手裡抱著數學課本;右邊是趙陽,舉著一枚校徽,咧嘴笑著。三人站在初一3)班的教室門口,背景裡的黑板上寫著“歡迎新同學”,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顯得格外溫暖。
蘇眠撿起照片,指尖觸到冰涼的相紙,心裡卻泛起一陣寒意。這張充滿生機的照片,與三個失蹤者的結局形成刺眼的對比——林曉被鎖在儲物間,趙陽困在旋轉樓梯,陳老師為了救他們申請搜查卻遭拒絕,最後也離奇失蹤。學校的冷漠、霸淩的陰影、怨念的糾纏,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三個無辜的人牢牢困住。
青銅鏡突然在掌心發燙,鏡麵映出照片的角落——陳老師的風衣口袋裡,露出半截紅色的紙條,上麵寫著“音樂教室”四個字,被照片的邊緣擋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蘇眠的目光瞬間亮了——陳老師早就知道音樂教室有問題,甚至可能在失蹤前去過那裡,留下了更多線索。
檔案室的窗戶突然被風吹開,舊報紙“嘩啦”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外麵漆黑的樹林。風卷著灰塵和落葉進來,檔案冊的紙張被吹得嘩嘩作響,林曉、趙陽、陳芳的檔案頁在風中反複翻動,像是在催促她儘快行動。
蘇眠將照片和檔案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裡,與林曉的日記、紅領巾放在一起。這些泛黃的紙張和褪色的照片,是三個失蹤者留在世間的“回音”,也是她破解怨念的唯一希望。她知道,現在必須去四樓,去陳老師申請搜查的音樂教室,那裡藏著所有問題的答案——舊校舍的怨念根源,失蹤者的下落,還有她能否走出這個副本的關鍵。
她關上檔案櫃的門,快步走出檔案室,走廊裡的風帶著寒意,卻吹不散她心裡的堅定。旋轉樓梯就在前方,這次她不再猶豫,握緊青銅鏡,一步步朝著四樓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真相的邊緣,危險與希望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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