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鐘響的餘韻還在療養院的走廊裡回蕩,渾厚而沉悶的聲響像是敲在蘇眠的心上,每一次餘震都讓她的神經緊繃一分。林晚的幻影在鐘響的瞬間變得透明,像是被聲波震散了一般,最後隻留下一句微弱的“小心白大褂”,便徹底消散在病房的空氣裡,隻留下床頭櫃上那本翻開的病曆本,和台燈下淡淡的黑霧痕跡。
蘇眠的心臟“咚咚”狂跳,她猛地看向手中的手表——指針指向541,距離第三次鐘響六點)隻剩19分鐘。時間像沙漏裡的沙,每一秒都在飛速流逝,而她還有太多未知的危險要麵對:三樓的鐘、“它”的核心、無處不在的白大褂分身……
“不能慌,林晚說門禁卡在二樓藥房,先找到門禁卡,再去三樓控製室。”蘇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將林晚的病曆本小心翼翼地揣進內側口袋,緊貼著胸口,像是要借這份執念的溫度給自己打氣。腕間的檀木佛珠恢複了輕微的搏動,不再是之前的預警,更像是一種無聲的陪伴;掌心的青銅鏡泛著柔和的青光,照亮了腳下的路,也驅散了些許病房裡的陰寒。
蘇眠快步走出307病房,反手輕輕帶上房門——她不知道林晚的幻影還會不會出現,但她想為這份等待了三年的執念,保留最後一點安寧。走廊裡的綠色應急燈依舊閃爍,隻是鐘響過後,燈光似乎更暗了些,投在地麵上的影子扭曲變形,像是有無數隻手在暗中揮舞。
二樓的走廊比一樓更安靜,卻也更壓抑。之前走過時還能聽到的銅鈴聲、微弱的呻吟聲,此刻全都消失了,隻剩下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聲,在空曠的走廊裡交織成一種詭異的節奏。走廊兩側的病房門依舊緊閉,隻是門上的銅鈴都微微晃動著,像是被無形的風撥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蘇眠沿著走廊快步前行,眼睛緊緊盯著兩側的門牌——林晚沒有說藥房的具體位置,但按照療養院的常規布局,藥房通常會靠近護士站或治療室。她記得在一樓護士站看到過一張模糊的樓層分布圖,二樓的東側標注著“治療區”,藥房大概率就在那裡。
走到205病房門口時,蘇眠的腳步突然停下——房門虛掩著,與其他緊閉的病房不同,門縫裡滲出一絲微弱的白光,還夾雜著一股濃烈的藥味,比走廊裡的消毒水味更刺鼻。她用“霧語”技能感知門內的情況,沒有察覺到惡意,隻有一絲微弱的、帶著絕望的情緒,像是某個病人殘留的執念。
“或許裡麵有線索?”蘇眠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推開了房門。房間裡一片狼藉,病床翻倒在地,床單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牆壁上布滿了抓痕,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裡麵的紅磚,像是有人在極度痛苦中瘋狂掙紮;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打翻的藥瓶,裡麵的白色藥片撒了一地,藥片上印著模糊的“鎮靜”字樣,與林晚病曆裡的用藥一致。
牆角蜷縮著一個模糊的人影,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頭埋在膝蓋裡,身體微微顫抖。“你……你是誰?”蘇眠輕聲問,聲音放得極輕,生怕嚇到對方。人影沒有回應,隻是顫抖得更厲害了,嘴裡喃喃地念著:“藥……我要吃藥……不吃藥會被‘它’抓走的……”
蘇眠的心裡一酸,她能感受到這個人影的恐懼——他不是執念,而是被困在這裡的病人靈魂,因為長期被強迫用藥,已經產生了依賴和恐懼。她慢慢走近,想要安撫對方,卻在靠近時發現,人影的身體正在慢慢變得透明,像是要消散在空氣裡。
“彆害怕,我會救你出去的。”蘇眠輕聲說,伸手想要觸碰他,指尖卻穿過了透明的身體,隻留下一絲冰涼的觸感。人影猛地抬起頭,蘇眠的心臟驟然一縮——他的臉上沒有眼睛,隻有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和林晚透明的半邊臉一模一樣。“來不及了……鐘響三次就來不及了……”人影喃喃著,身體徹底消散,隻留下地上的藥瓶和散落的藥片,證明他曾經存在過。
蘇眠握緊了拳頭,心裡的憤怒和堅定更甚——她不僅要自己逃出去,還要毀掉“它”的核心,讓所有被困在這裡的病人靈魂都得到解脫。她輕輕關上205病房的門,轉身繼續朝著東側的治療區走去,手表上的指針已經指向545,時間隻剩15分鐘了。
終於,在走廊的儘頭,蘇眠看到了“藥房”的門牌。門牌是木質的,上麵用紅色油漆寫著“藥房”兩個字,字跡已經褪色,邊緣處有明顯的啃咬痕跡,像是被什麼動物咬過。藥房的門是雙開的木門,左側的門敞開著,右側的門歪斜地掛在鉸鏈上,像是被人強行撞開的,門板上還留著幾道深深的劃痕,與103病房門板上的劃痕相似。
蘇眠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青銅鏡和刻刀,小心翼翼地走進藥房。剛踏入門檻,一股濃烈的藥味就撲麵而來,混合著黴味和淡淡的血腥氣,比205病房的藥味更刺鼻,嗆得她忍不住捂住了口鼻。藥房裡沒有燈,隻有從門縫透進的一點綠色應急燈光,勉強照亮了裡麵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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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房的麵積很大,約莫有三十平米,四周靠牆擺放著一排高大的藥櫃,藥櫃是鐵製的,表麵鏽跡斑斑,有的櫃門敞開著,有的則歪斜地掛著,裡麵的藥瓶散落一地,像是經曆過一場浩劫。地麵上鋪滿了破碎的玻璃片、散落的藥片和藥粉,有的藥粉是白色的,有的是黃色的,還有的是暗紅色的,像是混合了血液,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是踩在碎骨上。
蘇眠的目光掃過四周,發現所有藥瓶的標簽都被人刻意劃掉了,隻剩下一些模糊的痕跡,隻能勉強辨認出“鎮靜劑”“麻醉劑”“抗精神病藥”等危險藥品的字樣。有的藥瓶裡還殘留著液體,顏色各異,有的是渾濁的白色,有的是詭異的綠色,還有的是暗紅色的,像是血液凝固後的顏色,液體表麵泛著一層油光,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她慢慢走到一個敞開的藥櫃前,裡麵的藥瓶已經空了,隻剩下一些破碎的玻璃片和乾枯的藥草。藥櫃的內壁上用指甲刻著一行小字:“彆喝這裡的藥,會變成怪物”,字跡潦草,末尾的“物”字拖了一道長長的尾巴,像是寫字的人在極度恐懼中留下的,與林晚病曆上的血字筆跡相似,顯然也是某個病人留下的警告。
蘇眠繼續往裡走,目光在一排藥櫃中搜尋——林晚說門禁卡在“最裡麵的藥櫃”裡。藥房的最裡麵,果然有一個與其他藥櫃不同的鐵櫃,比周圍的藥櫃更高更寬,表麵的鏽跡也更嚴重,櫃門緊閉著,上麵掛著一把巨大的鐵鎖,鎖芯是黃銅材質的,卻也已經氧化發黑,鎖孔周圍布滿了劃痕,像是被人反複嘗試打開過。
蘇眠快步走到這個藥櫃前,仔細觀察著鎖孔——鎖孔的形狀很奇特,不是常見的圓形或方形,而是一個不規則的多邊形,邊緣有明顯的弧度,像是某種特殊的鑰匙才能打開。她嘗試著用阿婆的刻刀撬動鎖芯,可刻刀的刀尖太細,根本無法著力,反而讓鎖芯發出“哢噠”的聲響,像是要徹底卡死。
“林晚說門禁卡藏在這裡,可這鎖怎麼打開?”蘇眠皺緊眉頭,心裡有些焦急。手表上的指針指向548,時間隻剩12分鐘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青銅鏡,突然想起之前在消防通道裡,青銅鏡的青光曾照亮過樓梯,或許這麵鏡子不僅能防禦,還能作為“鑰匙”?
蘇眠將青銅鏡從掌心拿起,對準藥櫃的鎖孔。鏡麵泛著柔和的青光,在接觸到鎖孔的瞬間,青光突然變得耀眼起來,像是被激活了某種能量。她將鏡麵慢慢貼近鎖孔,發現鏡麵的邊緣竟然與鎖孔的形狀完美吻合,像是為這把鎖量身定做的一樣。
“哢噠——”
一聲清脆的聲響,鐵鎖竟然真的打開了!鎖芯彈開的瞬間,藥櫃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流動起來,之前壓抑的藥味和黴味淡了許多,腕間的檀木佛珠也停止了搏動,泛著一陣溫和的暖意,像是在告訴她“找到了”。
蘇眠的心裡一陣狂喜,她輕輕拉開藥櫃的門——櫃門很重,發出“吱呀”的聲響,在寂靜的藥房裡格外清晰。藥櫃裡沒有藥瓶,隻有一個小小的鐵盒,放在藥櫃的最深處,鐵盒是黑色的,表麵沒有任何花紋,隻有一個小小的鎖扣,已經生鏽。
她伸手拿起鐵盒,入手冰涼,卻很輕。打開鐵盒的鎖扣,裡麵果然放著一張銀色的門禁卡,卡片是金屬材質的,表麵印著“三樓控製室”的字樣,邊緣有明顯的磨損痕跡,像是被人反複觸摸過,卡片的角落沾著一點暗紅色的汙漬,與林晚病曆上的血色字跡顏色一致,顯然是林晚藏在這裡的。
蘇眠拿起門禁卡,緊緊握在手中,指尖傳來金屬的冰涼觸感,卻讓她感到一陣安心——有了這張門禁卡,她就能進入三樓控製室,啟動緊急逃生通道,離逃離這裡又近了一步。
可就在這時,她注意到鐵盒的底部還壓著一張紙條。紙條是白色的,已經泛黃,邊緣有些破損,像是被水浸泡過。蘇眠小心翼翼地拿起紙條,展開一看,上麵用紅色的字跡寫著兩行潦草的字:
“白大褂是‘它’的分身,每個病房都有一個”
“鐘響時彆抬頭,‘它’在天花板上看著你”
字跡與林晚病曆上的血字一模一樣,顯然是林晚留下的最後警告。蘇眠的心臟驟然一縮——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會遇到那麼多“白大褂”,原來他們都是“它”的分身,遍布整個療養院;而“鐘響時彆抬頭”這句話,更是讓她後背發涼,之前兩次鐘響,她都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聲音來源,現在想來,或許“它”早就透過天花板的縫隙,在暗中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就在這時,藥房外的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比之前的白大褂腳步聲更密集,更急促,像是有無數個“白大褂”正在朝著藥房的方向跑來。腕間的檀木佛珠突然劇烈震顫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像是在發出絕望的預警;掌心的青銅鏡也瞬間變得冰冷刺骨,鏡麵的青光扭曲成一團,映出藥房門口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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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從走廊的兩端湧來,他們的臉上都沒有五官,隻有一片空白的皮膚,白大褂的袖口都沾著暗紅色的汙漬,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怪物,正朝著蘇眠所在的藥房逼近。
“不好!是‘它’的分身!”蘇眠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將門禁卡和紙條揣進懷裡,握緊青銅鏡和刻刀,轉身朝著藥房的後門跑去——她記得在藥房的角落看到過一扇通往樓梯間的小門,那是通往三樓的捷徑。
腳步聲越來越近,白大褂的嘶吼聲也越來越清晰,像是就在耳邊。蘇眠的腳步飛快,鞋底踩在破碎的玻璃片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卻顧不上疼痛。她衝到後門,用力推開房門,一股冷風撲麵而來,帶著三樓特有的陰寒氣息。
門後是一道狹窄的樓梯,直通三樓。蘇眠沒有猶豫,立刻衝了上去,身後的白大褂嘶吼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隨時都會追上來。她回頭看了一眼,隻見第一個白大褂已經衝進了藥房,正朝著後門的方向跑來,臉上的空白皮膚扭曲著,像是在憤怒地咆哮。
蘇眠加快腳步,一口氣衝上三樓的平台,反手關上樓梯間的門,用身體死死抵住。門板劇烈地震動起來,白大褂的撞擊聲和嘶吼聲從門後傳來,每一次撞擊都讓她的身體發麻。她知道,這扇門撐不了多久,必須儘快趕到三樓控製室,啟動逃生通道。
手表上的指針指向553,距離第三次鐘響隻剩7分鐘了。蘇眠深吸一口氣,推開三樓的門,衝進了三樓的走廊——這裡的景象,比一、二樓更詭異,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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