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門裡傳來繡娘那標誌性的、帶著點不耐煩的尖利嗓音。
“我,淩析。”淩析應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繡娘那張塗著劣質脂粉、吊梢眼永遠帶著審視的臉露了出來。
她上下掃了淩析一眼,看到她懷裡抱著的新製服,眼神裡飛快地掠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被慣常的刻薄取代。
“喲?舍得回來了?欠的三個月房租呢?打算拖到什麼時候?”繡娘雙手叉腰,堵在門口,那架勢,活像門神。
淩析沒廢話,直接從沉甸甸的錢袋子裡摸出六串半銅錢,遞了過去:“這個月的。”
繡娘看著那串得整整齊齊、沉甸甸的銅錢,愣了一下,吊梢眼裡的刻薄瞬間被驚訝取代。
她一把抓過銅錢,掂了掂分量,又狐疑地看了看淩析,眼神在她那身破舊衣衫和新製服之間來回掃視:“你……你哪來的這麼多銅板?雜役能掙這麼多?”
淩析嘴角抽了抽:“……刑部物驗房,見習胥吏。剛領的俸祿。”
“胥吏?!”繡娘的眼睛瞬間瞪圓了,聲音都拔高了八度,“你你你……當官了?!”
她看著淩析那張依舊麵黃肌瘦的臉,再看看那身嶄新的靛藍製服,臉上的表情複雜得像打翻了調料鋪。
“行啊!出息了!”繡娘的語氣緩和了不少,“那……那剩下的兩個月房租……”她搓了搓手裡的銅錢。
“下個月發俸祿就還!”淩析趕緊保證。
繡娘難得地點了點頭,沒再刻薄地追討,不過卻也沒太客氣,隻是揮了揮手:“行了行了,知道了!趕緊滾蛋!彆杵在這兒礙眼!”說完,“砰”一聲關上了門。
淩析站在門外,懷裡抱著新製服,肩上勒著沉甸甸的銅錢袋,看著緊閉的房門,長長地、無聲地舒了口氣。
鐵飯碗,第一步,站穩了!
她轉身,推開自己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走進了她那間家徒四壁、卻終於有了點盼頭的狗窩。
把那套嶄新的靛藍胥吏製服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摸了又摸。
衣服是青色的圓領袍,皂隸巾後頭兩個微縮版的“翅”,布料不算頂好,但厚實,顏色也正,靴子也是糊了一遍又一遍的千層底的。
淩析把那沉甸甸的錢袋子放在桌上,聽著銅錢碰撞的清脆聲響,心裡前所未有的踏實。
淩析站在自己那間狗窩門口,深吸了外邊一口混雜著煤煙、汙水和隔壁張嬸家燉蘿卜味兒的空氣。
’今天!必須慶祝!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套嶄新的青色胥吏製服疊好,珍而重之地放在床頭——這可是吃飯的家夥,不能弄臟弄皺了。
然後,她豪氣乾雲地抓起那個鼓囊囊的錢袋子,往懷裡一揣!
走!下館子去!
清水巷狹窄擁擠,但煙火氣十足。
淩析熟門熟路地穿過迷宮般的小巷,七拐八繞,來到巷口稍寬敞些的地方。這裡支著不少小攤,煙火繚繞,香氣撲鼻。
她的目標很明確——陶娘子羊肉湯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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