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辰看她那副如臨大敵的架勢,也收起玩笑心態,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饒有興致地看著。
淩析首先走向靠坐在門口、臉色慘白、驚魂未定的夥計阿吉。
她蹲下身,聲音隔著口罩有些悶,但清晰冷靜:“阿吉?你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
“是、是!官爺!”阿吉哆嗦著回答。
“發現時,死者是什麼姿勢?具體位置?手放在哪裡?表情如何?詳細說!”淩析語速不快,但每個問題都直指關鍵。
阿吉努力回憶著,斷斷續續地描述:“就坐在桌子前,那把椅子上,背……背對著門,我繞過去,他……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張著,臉、臉都紫了!一隻手死死抓著胸口衣服,另一隻手垂著……”
淩析一邊聽,一邊在腦海中構建現場畫麵。
她走到椅子旁,看著蓋著白布的屍體,又看了看桌子。
桌上,一盤吃剩的烤羊肉,油脂早已凝固,一盤幾乎沒動的新烤羊排也已經涼了,一壺葡萄酒還剩下小半壺,另有兩個酒杯,一個空杯在死者手邊的位置,另一個似乎沒動過。
她的目光鎖定在死者麵前那個空酒杯上。
淩析湊近酒杯,沒有立刻觸碰,而是用自製的簡易放大鏡磨製的水晶片)仔細觀察杯壁內部。
在昏暗的光線下,她隱約看到杯壁上殘留著一些極其細微的、深紅色的酒漬痕跡,以及一些更細小的、幾乎看不見的……淺褐色粉末狀附著物,附著在杯壁靠近底部的位置,量非常少。
淩析眼神一凝,她立刻從布包裡掏出一個小巧的自製工具——一根細長的木柄,頂端嵌著一片磨得極其鋒利的薄鐵片,像一把微型的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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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用刮刀尖端,極其輕柔地刮取杯壁上那些淺褐色的附著物。
刮下的微量粉末,被她用一小塊韌性極好的桑皮紙仔細包裹好,再用另一張桑皮紙包在外麵,做好標記。
整個過程,一絲不苟,熟練得讓人心酸。
接著,她又檢查了另一個似乎沒動過的酒杯,這杯子杯底有少量酒液殘留,杯壁相對乾淨,又拿起那壺葡萄酒,將壺嘴、壺身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類似附著物。
做完這些,她站起身,繞開阿吉打翻的羊排油汙區油汙會破壞腳印),仔細查看房間其他區域的地麵。
青磚地麵有些灰塵,但腳印雜亂,有阿吉的慌亂的小腳印),有掌櫃薩迪克的稍大的布鞋印),還有衙役的官靴印)。
靠近窗戶的地方,她發現了一處相對清晰的、帶著點濕泥的腳印半隻),鞋底紋路模糊,但尺寸似乎比阿吉和薩迪克的都大?像是成年男子的靴印?
她走到窗邊。窗戶緊閉著,窗栓完好無損。
她推開窗戶,外麵是客棧的後院,堆放著一些雜物和柴火,地麵泥濘。窗台上積著一層薄灰,沒有明顯的攀爬痕跡。
最後,淩析走到蓋著白布的屍體旁。
她沒有立刻掀開白布,而是先觀察白布覆蓋下的輪廓,尤其是死者那隻緊抓胸口的手的位置。
她輕輕掀開白布一角,露出死者的手。
那隻手僵硬地抓著胸口的胡袍,指節發白。
淩析的目光落在他的指甲縫裡。果然,在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縫深處,她看到了一點極其細微的淺灰色粉末,和剛才酒杯壁上的附著物顏色很像,但更少。
她立刻用鑷子尖,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一點指甲縫裡的粉末,同樣用桑皮紙包好。
做完這一切,淩析才直起身,長長地舒了口氣。她摘下口罩,臉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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