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斬釘截鐵,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臨彆前,李慕白狀似無意地拋下一句:“藏書閣靜思閣鑰匙並非隻有一把。此事祭酒大人應知曉。”
說完,他不再理會謝前,轉身挽弓,箭矢破空而去,隻留下一個冷漠疏離的背影。
謝前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嘀咕:拽什麼拽,會射箭了不起啊!我也會!
問句話跟審賊似的,還鑰匙不止一把……神神秘秘的!
帶著一肚子憋悶,謝前又來到了寒門學子聚居的簡陋齋舍院子。
還沒走近,就聽到一陣沉悶的“咚咚”聲,像是什麼東西在狠狠撞擊硬物。
他循聲望去,隻見陳硯的同鄉摯友趙拓,正紅著眼睛,一拳一拳狠狠地砸在院中那棵滄桑的老槐樹上。
拳頭撞擊粗糙的樹皮,發出沉悶的響聲,手背早已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阿硯,我的兄弟啊……”趙拓哽咽著,語氣裡不乏悲憤,“舞弊?!放他娘的狗屁!阿硯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白,比誰都刻苦,他怎麼可能舞弊?!”
“他更不可能自殺!他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他猛地轉身,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謝前,雙手抓住謝前的肩膀,用力搖晃,“官爺,你們要查,一定要查清楚!給阿硯一個公道!他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啊!”
謝前被晃得頭暈眼花,肩膀被抓得生疼,心裡直發怵:“趙、趙學子,你……你冷靜點,你手流血了……!”
趙拓卻像沒聽見一樣,咬牙切齒:“他們那些高高在上的,怕阿硯擋了路,怕他知道得太多……”
謝前眼神一凝,再追問,趙拓卻不肯再多說什麼。
告彆趙拓,謝前看著亂七八糟的記錄本,抓了抓腦袋,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走進了藏書閣一樓那間彌漫著墨香的抄錄室。
助教蘇晚正伏在寬大的案幾前,一筆一劃地抄寫著什麼。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靛藍儒衫,身形單薄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側臉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仿佛整個靈魂都被抽離了軀殼。
謝前小心翼翼地靠近,聲音放得極輕:“蘇助教?”
蘇晚聞聲,身體猛地一僵,手中的毛筆“啪嗒”一聲掉在雪白的宣紙上,瞬間洇開一團刺眼的墨跡。
他抬起頭,看到是謝前,眼神瞬間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有慌亂,有警惕,甚至……一絲極淡的抗拒?
隨即,他飛快地低下頭,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官……官爺有何事?”
謝前問起陳硯,蘇晚隻是搖頭,眼圈似乎微微泛紅,卻不肯多說一個字。
當問及案發當晚,他的身體更是控製不住地微微繃緊,手指下意識地蜷縮起來。
謝前看他狀態實在糟糕,心裡一沉,有些笨拙地開口:“蘇助教……你彆太難過了,陳硯他……”
話還沒說完,蘇晚似乎哽咽了一聲,猛地站起身,丟下一句“失陪”,便掩麵跑向抄錄室後麵那個僻靜的小院。
謝前愣了一下,然後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
在小院角落那片稀疏的竹林旁,他看見蘇晚背對著他,靠著冰冷的牆壁,肩膀劇烈地、無聲地起伏著。
他似乎正用袖子用力地擦著臉,動作帶著一種痛苦的粗暴。
謝前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沒再上前,靜靜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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