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鍋爐房。
這裡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一個被掏空的巨大地下洞窟。
空氣被灼燒到扭曲,彌漫著滾燙的蒸汽與濃烈的硫磺味。
洞窟中央,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熔爐,下方直連著狂暴的地肺火脈。
前焚天穀長老炎魔,正被數十根刻滿符文的特製玄鐵鎖鏈,以一個恥辱的“大”字形,牢牢捆在熔爐正上方。
他像一塊被命運反複炙烤的臘肉。
全身皮膚焦黑乾裂,丹田處卻有一朵冰蓮散發著幽幽寒光。
這讓他不至於被徹底烤熟,卻要時時刻刻承受冰火兩重天的極致酷刑。
他的工作很簡單。
用自己殘存的本源魔火,引燃並維持下方地火熔爐的穩定燃燒。
當焚天穀長老炎烈踏入此地的瞬間,他那滿頭赤發根根倒豎,每一根發絲都在憤怒地燃燒!
“豎子!爾敢!”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個曾經與他平起平坐,威震北境的同門,此刻竟如同一隻待宰的牲畜,被吊在火上。
更讓他眼球充血、幾欲爆裂的,是熔爐旁邊。
一個穿著濕漉漉短褂的年輕人,正一臉驚慌地提著木桶,在縱橫交錯的滾燙管道間亡命奔跑。
正是禮部尚書的獨子,李公子。
“長老!三號管道!三號管道的溫度又超標了!”李公子急得大喊。
被吊在半空的炎魔,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發出痛苦的呻吟:“我……我快不行了……那朵破蓮花……要凍死我了……”
“彆啊長老!您再堅持一下!”李公子急得滿頭大汗,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對準那根被燒得通紅的管道,身體猛然一弓。
“噗——!”
一道精準的冰凍水柱,劃破炙熱的空氣,準確地澆在三號管道上。
刺耳的“嗤啦”聲中,滾滾白煙升騰而起。
“豈有此理!”
炎烈徹底爆發了!
他仰天發出一聲震怒的咆哮,整個人化作一團毀滅性的火焰風暴,直撲那捆綁著炎魔的玄鐵鎖鏈!
“今天,本座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把你這鬼地方,燒成白地!”
與此同時。
大理寺冰窖內,冰璃也動手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一柄晶瑩剔透的冰晶長劍憑空出現在手中。
她不顧內傷,催動畢生功力,一劍斬向那封印著冰河長老的冰柱!
她要救人!
這已不是磋商,是戰爭!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醫療糾紛”,陸羽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波瀾。
他隻是站在鍋爐房的入口,輕輕歎了口氣。
像是在為兩個不聽話的病人家屬感到頭疼。
“未經許可,試圖強行轉移重症監護病人。”
他從藥箱裡,慢條斯理地取出一副乾淨的白布手套,戴上。
“啟動‘院內安保協議’。”
他抬起腳,對著地麵,輕輕一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