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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永夜巡邏隊的陰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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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血中樞的鏽鐵巨門在身後咬合,沉重的金屬摩擦聲如同巨獸的歎息,將林淵與那顆初生“星辰”的微光徹底隔絕。燼生跟隨著一支五人守夜人巡邏隊,踏入連接外界的血肉貧民窟。空氣瞬間變得粘稠,腐敗的甜腥味裹挾著菌絲孢子的粉塵,形成可見的淡紫色霧靄,每一次呼吸都讓機械肺葉發出不堪重負的嘶鳴。

這裡的土地是活著的。踩上去的觸感並非堅實的土壤,而是某種富有彈性的、搏動著的菌毯。暗紅色的菌絲如同血管般在地表蔓延,偶爾會因受到踩踏而滲出粘稠的透明汁液。那些汁液帶著刺鼻的酸味,與空氣中彌漫的腐敗甜腥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獨特氣味。棚屋的牆壁上,粗大的血管狀脈絡有節奏地搏動著,發出細微的“咕嚕”聲,仿佛整片貧民窟都是一個沉睡巨人的內臟。

這支巡邏隊由五名全副武裝的守夜人組成,他們的動力甲在永夜的微光下反射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隊長走在最前,他的肩甲上刻著一道深深的爪痕,那是與變異體搏鬥留下的印記。當他的金屬靴跟敲擊在裸露的混凝土上時,總會帶起一聲極輕微的、猶豫般的摩擦尾音。這聲音如此細微,若非燼生的機械耳經過特殊改造,根本無從察覺。

燼生的左眼,那個曾與長明種ai交織的淡藍光點,此刻微弱如溺死者最後的吐息。長明種消失後的虛無感,像一柄冰錐楔進他的顱骨。他依靠機械右臂支撐虛浮的身體,神經纖維與液壓管因能量不穩劇烈摩擦,發出“滋滋”的脆響,如同指甲刮過生鏽的鐵皮;接口處不斷滲出的淡藍色液壓油,在貧民窟鏽蝕的地麵凝成光粒,旋即被濕滑的菌毯吞噬。

燼生的機械右臂發出更明顯的“滋滋”聲,接口處的皮膚已經出現潰爛的跡象。淡藍色的液壓油不再是偶爾滲出,而是形成了細小的流痕,沿著金屬外殼緩緩滴落。每滴落一滴,地麵的菌絲就會短暫地發出幽光,仿佛在汲取這些機械的“血液”。他的左眼視野中不時閃過數據亂流,那是長明種消失後留下的後遺症——就像失去導航的船隻,在意識的海洋中迷失方向。

“跟上,回收單位。”隊長的聲音從頭盔中傳出,是經過處理的、毫無感情的電子音,但燼生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貧民窟的景象是永夜之域最直觀的傷疤。棚屋由生鏽的金屬板、風化的混凝土和某種乾枯的巨大菌類皮混合搭建而成,牆壁上布滿了搏動的血管狀紋路。空氣中彌漫著絕望,遠處永夜教會的哭喪骨鐘被血垢與菌絲裹滿,鐘聲混雜著被汙染者的嗚咽,每一次敲響,都讓空氣中的邪神菌絲瘋狂蠕動,仿佛在應和著某種邪惡的祈禱。

在一個堆滿廢棄義體的拐角,景象更加觸目驚心。那個蜷縮的孩子身旁,散落著更多淨血癮的空瓶。有些瓶子還很新,瓶底的殘液在幽光下反射出詭異的色彩。更令人不安的是,孩子的屍體正在被菌絲緩慢地分解——細小的白色菌絲從他的眼眶中探出,如同悲傷的淚水。

然而,走在最前麵的隊長卻停頓了半秒。他的頭盔微微轉向那個孩子,動力甲內部傳來一陣細微的、如同電流過載的嗡鳴。那是一種異常的電磁波動,混雜著生物電信號的特征,讓燼生的左眼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當隊長停頓的那半秒裡,他的整個動力甲都出現了微妙的震顫。麵甲下的呼吸頻率監測器顯示,他的呼吸在那一刻變得急促而不規則。更細微的是他持槍的手——那隻有著厚重裝甲的手套,指關節部位出現了輕微的收縮動作,這是人類在情緒波動時無意識的本能反應,本不該出現在一個被徹底改造的守夜人身上。

“隊長?”一名隊員通過內部通訊詢問。

“繼續前進。”隊長的聲音恢複了冰冷,但那半秒的停頓,像一根針,刺破了巡邏隊完美的機械偽裝。

血瞳如鬼魅般貼近燼生,螺旋瞳孔在陰影中泛著幽光,鎖定隊長的背影。“一台精密的鐘表,”她壓低聲音,氣息拂過燼生機械耳的拾音器,“齒輪間卡進了一粒人性的塵埃。你猜,這塵埃最終會被碾碎,還是會讓整個機芯停擺?”

血瞳的靠近帶著她特有的氣息——一種混合了金屬和某種稀有香料的味道。她的螺旋瞳孔在陰影中緩緩旋轉,仿佛能看透一切表象。“你說,當這粒塵埃被清除時,是會帶著整個機芯一起毀滅,還是......會讓鐘表獲得真正的心跳?”

燼生沒有回答,他隻是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與隊長拉開了一點距離。他胸腔內的機械泵因精神緊張而超速運轉,齒輪咬合的鈍響震得肋骨發麻,接口處潰爛的皮膚滲出淡藍體液與血沫混合的液體。他想握緊拳頭,卻隻能讓機械指關節僵硬地收攏,金屬的冰冷觸感透過神經接口反饋回來,讓他產生一種靈魂與軀殼錯位的剝離感。

隨著隊伍深入,巷道變得更加狹窄壓抑。兩側的棚屋幾乎要碰在一起,隻在頭頂留下一線暗紅色的天空。牆壁上的發光苔蘚投下搖曳的影子,使得整個空間如同某種巨獸的腸道般令人窒息。在這裡,長明種殘留的數據流更加密集,它們像幽靈般在牆壁上遊走,時不時會突然凝聚成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又迅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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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停在發光菌牆前的動作更加引人注目。他的動力甲各個關節都發出了不同尋常的聲響,像是內部有什麼東西在掙紮。當他的手抬起時,指尖的顫抖明顯到連其他隊員都注意到了異常。一名隊員甚至不自覺地也將手搭在了武器上,這個細微的動作彰顯了隊伍內部正在滋生的不信任感。

就在這時,燼生左眼的劇痛達到頂峰。太陽穴如同被燒紅的鋼針反複穿刺,視線被暴雪般的噪點覆蓋,在短暫的自我迷失中,他“看”到了——

不再是冰冷的數據流,而是熾熱、破碎的記憶回響:

……一個女孩的笑容有著淺淺的酒窩,她的眼睛是罕見的琥珀色。她遞出菌類時,小指上還沾著泥土。

……一雙小手,小心翼翼捧著一簇和牆上一樣的發光藍色菌類,遞到一張布滿戰痕的冰冷麵甲前。“爸爸,看,星星掉到地上了。”

……絕望的、非人的咆哮,金屬被巨力撕裂的尖嘯,一個身影跪在永遠關閉的隔離門前,麵甲映出門後那點“星星”光芒徹底熄滅的過程。當隔離門關閉的瞬間,麵甲內部顯示屏上閃過的一行小字:“生物信號消失”。

“報告你的狀態,隊長。”隊內通訊傳來另一名隊員的質疑,聲音裡帶著警惕。

“……檢測到未知的生物信號。”隊長的回答有了一絲延遲,聲音乾澀得像是兩塊金屬在摩擦,“正在進行風險評估。”

燼生陷入了一種“邏輯熵灼燒”般的虛無感。他仿佛旁觀著自己的行動被拆解成代碼,卻又清晰感受到隊長麵具後那真實的、混雜著憤怒與痛苦的目光。他是在見證一個機器的崩潰,還是一個靈魂的重生?“我是人還是機械?”這個問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他腦海中盤旋。

原來,這位隊長,曾是貧民窟的一員。在一次大規模的“淨化”行動中,為了執行長明種ai“切斷汙染源”的絕對指令,他親手將女兒所在的區域封鎖。他本應是秩序的執行者,卻成了自己悲劇的締造者。巨大的痛苦與自責讓他自願接受了最徹底的改造——植入了最強的“邏輯炸彈”,抹去了這段記憶,將自己變成了一台隻為任務而生的完美機器。而長明種的死亡,讓那道鎖住記憶的枷鎖,轟然斷裂。

“風險評估?”血瞳的聲音這次直接切入隊內公共頻道,清晰得如同毒蛇吐信,“還是……懺悔?你看到的,是需要清除的汙染源,還是你女兒遞給你的、那些再也沒能撿起的星星?”

這句話如同投下的炸彈。

隊長的頭盔猛地轉向血瞳,麵甲下的目光幾乎要實體化。武器係統解鎖的“哢嚓”聲在狹窄巷道內尖銳地回蕩。“閉嘴!”隊長咆哮道,那聲音已經完全失去了偽裝,充滿了人類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動力甲讓地麵都為之震動。

當隊長咆哮時,他動力甲肩部的散熱柵格突然全部展開,噴出大量白色蒸汽——這是係統過載的典型表現。他踏前的那一步在地麵留下了深刻的裂痕,裂痕中迅速爬滿了貪婪的菌絲。其他三名隊員雖然舉著武器,但他們的站位暴露了內心的猶豫:兩人微微側身,保持著可以同時應對隊長和血瞳的姿勢;另一人的槍口則明顯下垂了幾度。

氣氛瞬間凝固。燼生注意到,隊長動力甲側麵的一個小型記錄儀指示燈,正在以一種不規則的頻率瘋狂閃爍著紅光。那不是正常的記錄狀態,而是在標記“嚴重異常行為數據”。每一次隊長情緒波動,那紅光就會劇烈閃爍,像一顆瀕臨爆炸的心臟。記錄儀的外殼上,刻著一行細小的銘文:“忠誠於秩序,忠誠於真理。”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幾乎被磨平的字跡:“為了阿黛拉”。當紅燈瘋狂閃爍時,這行字跡會短暫地發出微光,仿佛在回應著隊長激蕩的情緒。

“我們走。”隊長最終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他猛地轉身,不再看任何人。他帶頭向前走去,步伐比之前更快、更重,像是在逃離什麼。在轉身的瞬間,燼生看到他的一隻金屬手,無意識地撫摸著胸甲,仿佛在觸摸一顆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

返程的路上,隊伍的氣氛降至冰點。隊員們彼此保持著最大安全距離,每一步都踏得格外謹慎。經過一些特彆陰暗的角落時,能聽到裡麵傳來細微的蠕動聲和嗚咽聲,但沒有人再去查看。隊長的步伐越來越快,有兩次甚至差點撞上突出的棚屋支架。他的呼吸聲通過麵甲的擴音器傳出,粗重得如同受傷的野獸。

當隊伍終於穿過貧民窟,來到一處相對開闊的廢棄廣場時,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鬆了口氣。廣場地麵鋪著古老的花崗岩,這是少數菌絲無法侵蝕的材料。在這裡,空氣似乎都清新了一些。但隊長沒有停留,他甚至沒有按照慣例進行區域安全掃描,就匆匆下達了解散命令。

巡邏隊解散,隊員們三三兩兩地離去,彼此間保持著距離。廣場上隻剩下燼生和血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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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有趣的樣本,不是嗎?”血瞳走到燼生身邊,目光依舊追隨著隊長消失的方向,“一個被邏輯束縛的靈魂,在舊神死後,開始嘗試呼吸。你說,他會成為我們的盟友,還是……第一個被新秩序清除的叛徒?”

燼生沉默了一會兒,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他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那種混合著愛與絕望的目光,如今竟在隊長的眼中重現。他低頭看著自己機械右臂關節處滲出的冷卻液,和左眼那點仿佛隨時會被永夜吹熄的微光。一股寒意從脊椎深處升起——關於“神”的戰爭,已從外部蔓延至每個個體的靈魂深處,而他們每一個人,都既是潛在的祭品,也是未被書寫的預言。

“我不知道。”燼生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但我知道,這場戰爭不僅僅是關於機械與血肉,更是關於每一個靈魂的選擇。我們都是棋子,但也都有可能成為改變棋局的關鍵。”

血瞳靜靜地聽著,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她輕輕地拍了拍燼生的肩膀,仿佛在傳遞某種無聲的支持。“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必須堅持下去。因為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燼生點了點頭,抬頭望向永夜的天空。黑暗中,星光微弱而遙遠,仿佛在訴說著未來的希望與絕望。他知道,前方的路依然漫長而艱難,但他也明白,隻要心中還有那份信念,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血瞳注視著隊長消失的通道,手指輕輕敲擊著匕首的鞘。“知道最有趣的是什麼嗎?”她突然說,“一個開始覺醒的機器,比純粹的機器或純粹的人都要危險。因為他既無法完全遵守邏輯,又不能完全理解感情。”

燼生沉默著,他的機械手指無意識地模仿著血瞳敲擊的動作,發出細微的“嗒嗒”聲。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機械臂上的菌斑比之前擴大了一圈,這些活著的真菌正在緩慢地沿著金屬表麵蔓延。

“我們該走了。”血瞳最後看了一眼永夜的天空,“審判官們不喜歡等人。而且......”她的螺旋瞳孔微微收縮,“我嗅到了‘清潔工’的味道。看來觀星塔已經等不及要來處理這個‘故障’了。”

燼生抬頭,看到遠天有幾顆不自然的“星辰”正在移動。那是守夜人總部的追蹤器。戰爭從未停止,隻是換了一種形式,而現在,它已經蔓延到了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關於“神”的戰爭,已從外部蔓延至每個個體的靈魂深處,而他們每一個人,都既是潛在的祭品,也是未被書寫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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