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在瘋狂的撞擊下發出絕望的呻吟,木屑四濺。
那隻戴著頂針的手瘋狂抓撓,離李銳的腳踝隻有寸許距離。
“操!”
李銳連滾帶爬地向後猛退,臉色慘白如紙,但眼中已沒了最開始的純粹恐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狠厲,
“川哥!這門頂不住了!”
林川的心臟狂跳,幾乎要撞出胸腔。
他看著門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曾經慈祥的眉眼扭曲成駭人的猙獰,嘴角撕裂,掛著暗紅色的肉屑。
那是給他們送過無數次包子的張姨,是總念叨他們“在外打拚不容易”的老人。
但現在,她隻想撕開他們的喉嚨。
理智在尖叫,情感在撕扯。但生存的本能壓倒了這一切。
“找東西!堵門!”
林川吼道,聲音因緊張而嘶啞。
他猛地將旁邊的書架拉倒,厚重的書本和木質架子轟然砸在已經移位的沙發和茶幾上,暫時減緩了門的崩壞速度。
但這隻是權宜之計。
門框的裂縫仍在蔓延,更多的爪子從擴大的破洞中伸了進來,瘋狂舞動。
“不行!撐不了多久!”
李銳喘著粗氣,撿起掉在地上的長刀,手指因用力而發白,“川哥...我們得...我們得...”
他說不出口。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川感到胃裡一陣冰冷的抽搐。
他知道李銳是對的。門一旦徹底破開,要麼他們死,要麼...
外麵那東西,已經不是張姨了。隻是一個頂著她皮囊的怪物。
又一個猛烈的撞擊!門的上半部分幾乎要脫離門框!
“媽的!”
李銳突然紅著眼睛吼了一聲,像是給自己壯膽,又像是徹底斬斷猶豫,
“不動手就得死!川哥!”
這一聲吼叫仿佛驚醒了林川。他看了一眼手中冰冷的長刀,又看向門外那張瘋狂嘶吼的臉。
記憶中張姨慈祥的笑容和眼前猙獰的麵孔重疊,撕裂著他的神經。但他知道,任何猶豫都可能讓他們送命。
“我數三下!”
林川的聲音出奇地冷靜下來,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開門隙!隻能開一點!瞄準頭!就一次機會!失手我們就完了!”
李銳重重地點頭,雙手握緊刀柄,站到門側,擺出一個蹩腳但全力以赴的劈砍姿勢。
林川深吸一口腥濁的空氣,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他左手慢慢摸向門鎖,右手緊握長刀。
“三!”
門外嘶吼加劇。
“二!”
李銳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一!”
林川猛地擰開鎖扣,將門向內拉開一條僅容手臂通過的縫隙!
幾乎同時,那顆瘋狂的頭顱就擠了進來,張開惡臭的嘴咬向林川的手臂!
“去你媽的!”
李銳爆發出一聲混雜著恐懼和怒吼的咆哮,長刀帶著全身的力量猛地劈下!
哢!
一聲悶響,並非利刃切過骨肉的順暢,更像是砍進了堅韌的木頭裡。刀身卡在了顱骨中!
那東西發出一聲更加尖銳的嚎叫,動作卻絲毫未停,反而更加瘋狂地向裡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