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強撐著站穩,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對共工緩緩說道:“留著他,才有戲唱。”
共工滿臉擔憂:“你就不怕他真把消息傳回去?”
蕭戰掌心按在塔影虛影上,金光如潮水般在他指縫間湧動,右眼銀光未散,卻已微微發顫。他沒回頭,隻是輕輕吐出一口帶血的氣:“傳回去的,才是我們要他傳的。”
共工站在蕭戰身側,巨斧拄地,目光緊緊鎖定第十三根光柱裡的妖將,眼底怒火翻騰。
“可你真信這招能騙過鴻鈞?那可是天道化身,不是你我耍把戲的村老兒。”
蕭戰沒答,再次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眉心,血霧彌漫間,右眼銀光陡然大盛,視野如刀般切開混沌,直刺那妖將體內紫線。那線如蛇般扭曲,自其眉心鑽出,一路蜿蜒,直指紫霄宮方向。
他看見了——那紫線儘頭,不是簡單的因果傳遞,而是一道隱秘的回流。鴻鈞的意誌,正借這耳目之身,悄然窺探戰場虛實。
“他不是在傳令。”蕭戰低語,“是在……反向感知。”
共工一愣:“你是說,鴻鈞在用這人當眼睛?”
“不止。”蕭戰閉目,神識沉入識海,塔影之靈微顫,混沌青蓮殘根斷裂處青光頻閃,“他在等——等一個時機。”
蕭戰感受到塔影搖搖欲墜,但此時已顧不得許多,他深知時間緊迫。突然,他體內那縷玄黃本源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決心,微微一顫,竟有絲絲力量反饋到塔影之上,讓塔影暫時穩住了些。
他引動玄黃地脈之氣,自右臂纏繞而上,灌入識海。那縷玄黃之氣,如活物般遊走,與“陰謀洞察符殘)”共鳴。符光微亮,視野再度撕裂虛妄,紫線軌跡清晰浮現。
追溯!
紫線如藤蔓攀爬,穿過星海,越過天穹,直抵紫霄宮深處。那裡,紫氣凝成一座虛幻祭壇,底座刻著殘紋——“噬神”二字,血痕斑駁。
蕭戰心頭一震。
這紋……他早年在幽冥血海邊緣見過。那時他簽到所得一塊殘碑,碑文提及“魔血噬神,可喚混沌殘骸”。他當時隻當是荒古傳說,未曾深究。
可如今,這祭壇底座的紋路,分明與那殘碑如出一轍。
“妖族精銳……是要被血祭?”他喃喃,“不是為補天道,是為……喚醒什麼?”
共工見他神色驟變,低喝:“你看到什麼了?”
“死路。”蕭戰睜眼,銀光中映出一絲冷厲,“他們不是撤退,是彙向星穴——帝俊、太一,所有殘軍,都在往同一個地方走。那是血祭的陣眼。”
共工臉色一沉:“你要現在動手?塔影撐不了多久,你神魂也快崩了。”
“不動,才是死。”蕭戰咬牙,掌心猛然按向塔影,“簽到。”
識海中,混沌青蓮第三瓣殘葉微顫,係統界麵浮現:
【叮!簽到成功:塔影鎮世核心】
【獎勵:天道之淚殘)——可短暫開啟對天道意誌的深層洞察,三息為限】
青光一閃,一滴晶瑩淚珠自蓮心浮出,緩緩融入蕭戰右眼。
刹那間,七竅齊裂,血如泉湧。
他沒動,反而將精血逆流灌入右眼,催動“天道之淚”。
視野炸開!
不再是戰場,不再是星海,而是一片無垠的虛無。那裡,天道意誌如網鋪展,無數因果線交織成律。而在網的最深處,一道血祭之陣已然成形——帝俊眉心豎瞳為引,太一混沌鐘為媒,妖族精銳為祭,星辰之力為引。
祭壇中央,懸浮著一團混沌殘骸——那是一隻巨大的、被血膜包裹的巨眼,瞳孔緊閉,卻隱隱搏動,仿佛沉睡的巨獸。
蕭戰瞳孔驟縮。
那眼……他認得。
盤古開天,左眼化日,右眼化月。可若這混沌殘骸真是盤古被吞噬的左眼,那它為何會落入天道之手?又為何要在此時喚醒?
“不……”他喉嚨發緊,“這不是補全天道,是喂養它。”
“你在看什麼?!”共工見他七竅流血,身形搖晃,一把扶住他肩,“你快撐不住了!”
“三……二……”蕭戰沒答,隻在心中默數。
最後一息!
他死死盯著那祭壇,神識如刀,刺入核心節點——帝俊豎瞳與混沌鐘的共振頻率。那頻率極細,如絲如縷,卻貫穿整個血祭大陣。
記住了!
視野崩解,天道之淚消散。蕭戰一口血噴出,單膝跪地,塔影金光劇烈晃動,幾乎潰散。
“你瘋了?!”共工怒吼,“再看一眼,你神魂就得碎!”
蕭戰心中暗道,提前半個時辰啟動血祭,帝俊和太一準備必然不足,陣法穩定性大打折扣,這正是打破大陣的絕佳時機。而這假令一旦傳出,鴻鈞若真信,必定會讓帝俊和太一提前行動,此時便是我等出手的良機。
蕭戰抬手,抹去臉上血汙,右眼銀光未滅:“我沒瘋。我看見了破局之法。”
“什麼破局?你人都快散了!”
“血祭未啟,但節點已定。”蕭戰咬牙,從懷中取出一道殘符——那是早年簽到所得“血祭阻隔符殘)”,一直未用,“隻要在共振開啟前,打入帝俊與太一之間,就能打斷頻率,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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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工皺眉:“可你動不了,塔影也撐不住遠程壓製。”
“我不用動。”蕭戰抬頭,望向第十三光柱,“我還有棋子。”
共工一愣:“你是說……讓他傳假令?”
“不。”蕭戰嘴角微揚,帶血,“我要他傳一道……真令。”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