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掌心光柱衝天而起，青黑交織的光芒震得羅喉連退十幾步才穩住身形。
後土死死摟著蕭戰，呼吸幾乎不可聞，但仍在起伏。
通天趴在碎石堆裡，斷臂處鮮血直淌，那隻獨眼仍死死盯著蕭戰的臉。
天邊紫光又落，鎖鏈砸下來，直奔蕭戰元神。
哢！
剛碰他頭頂，鏈子崩出一道裂口。
“不可能！”鴻鈞的聲音第一次發抖，“你體內怎麼會有混沌本源？”
蕭戰沒說話。
他慢慢抬手，掌心光一轉，凝成一杆槍。槍身黑得發暗，繞著青蓮紋，槍尖一點寒光，撕開了空氣。
六道氣息從天而降。
老子、元始、通天、女媧、接引、準提，六聖落地，腳踩星位，眨眼間布下“天道六禦大陣”。
天地僵住。
法則封死。
元始冷著臉：“逆天者，該殺。”
蕭戰轉頭看去，雙眼漆黑，沒瞳孔，沒光，可元始心頭猛地一跳。
“你們認鴻鈞為天道。”蕭戰開口，聲音像從地底爬出來，“可你們問過天嗎？誰定的天？”
話音落，槍尖一挑。
轟！
三處陣眼炸開。六聖齊震，退了半步。
女媧臉色一白，玉圭嗡嗡直響，差點脫手。
“他……破了六禦大陣？”接引喃喃，念珠崩了一串。
蕭戰往前踏一步。
腳下地裂，深淵爬行。
頭頂浮出青蓮虛影，腳下沉下槍影，纏在一起，隱約成了個王座的輪廓。
他站在裂口上，握槍，盯著六聖。
“我命由我。”聲音不大，“不在天道。”
心念一動。
一道法則憑空浮現——
“洪荒萬靈，命由己掌。天道不仁，當由人斬。”
六聖法器同時顫鳴。
老子的乾坤圖焦了邊，元始玉如意裂了縫，女媧玉圭直接崩掉一角。
“閉嘴！”元始怒吼，法力猛壓，想碾碎這道法則。
可那字句已刻進天地，洪荒跟著共鳴。
風停了。
雲散了。
天地間隻剩那一句話來回撞。
六聖臉色變了，法力卡住，陣法裂紋四散。
天外，鴻鈞沉默很久，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冰：“變數已成……終局在鴻蒙樹。”
紫光散了。
六聖互看一眼，陣撐不住，轟地碎開。
老子收起乾坤圖，元始緊攥玉如意，女媧低頭凝視崩角的玉圭，神色複雜。
接引又斷了一串念珠，輕歎：“天道……變了。”
準提沒吭聲，轉身就走。
元始還想動手，老子伸手攔住。
“走。”老子聲音低，“他不是我們能碰的了。”
元始咬牙，瞪著蕭戰，半晌甩袖離去。
老子最後看了蕭戰一眼，眼裡竟有點光。
他也走了。
女媧沒動。
她看著蕭戰，低聲問：“你真要斬天道？”
蕭戰沒回頭，隻攥緊了槍。
“不是斬。”他嗓音啞，“是重定。”
女媧站了一會兒，也化光走了。
後土鬆了口氣，腿一軟，差點跪下。
通天爬過來，斷臂拖在地上，血糊了半身。
“你……真成了？”他抬頭，聲音打顫。
蕭戰低頭看他，黑眼裡終於閃了點光。
“還沒完。”
他抬手，槍尖指天。
“鴻鈞走了，天道還在。”
後土撐著站起來，站到他身邊：“你要乾啥？”
蕭戰沒答。
他閉眼，識海裡，因果眼緩緩睜開。
這一回，不光看因果。
而是——定因果。
體內混沌亂湧，青蓮和噬神槍還沒完全融合，盤古血脈在經脈裡衝撞，像要把他撐爆。
他沒退。
他知道，這才剛開始。
“係統。”他心裡默念。
【叮！簽到成功，地點：混沌劫淵，獎勵：混沌青蓮·本源覺醒殘）】
【任務發布：融合混沌本源，激活盤古血脈第八層，時限：三日】
蕭戰睜眼，瞳孔深處，青黑兩色緩緩流轉。
他低頭看掌心，那道紋還在跳，像活的心臟。
後土盯著他，忽然說：“你變了。”
“嗯。”
“以前你說‘我命由我’，現在……倒像在說‘我即天命’。”
蕭戰沒反駁。
他抬頭看天，紫光沒了，鎖鏈也沒了，可他知道，鴻鈞還在看著。
“我不是想當神。”他聲音低，“我是想讓所有人，不用再跪著活。”
通天靠在後土肩上，喘著問：“接下來呢？”
蕭戰握緊槍，一步跨出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