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消滅你。”蕭戰睜開眼，目光如刀，“我是要讓你知道，你錯了。”
“錯什麼？”巨獸低吼。
“錯在以為隻有痛苦才算真實。”他往前一步，“他們怕你，恨你，可他們還想活。哪怕隻剩一口氣，也想攥住光。”
巨獸瞳孔劇烈收縮。
它第一次露出了懼意。
“你們……不可能……”它喃喃，“我吃掉了那麼多命，那麼多記憶……你們早該消失了……”
“可我們回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是個小女孩，臉上臟兮兮的，手裡還攥著半塊糖。
“你吃掉我那天，我正要去給爹送飯。”她輕聲說，“我沒恨你。我就想著，要是我能多吃一口飯，就能多活一會兒。”
她的話很輕，卻像錘子砸在巨獸心上。
“我想活。”她說完，眼睛亮起。
又一道鎖鏈射出，纏上巨獸心臟位置。
接著是下一個。
再下一個。
越來越多的麵孔開始發聲，不再是怒吼，而是陳述。
平靜，卻更鋒利。
“我想看看雪。”
“我想娶妻生子。”
“我想聽爺爺講故事。”
“我不想被忘記。”
每說一句，一道鎖鏈生成。
百道、千道、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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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時空夾縫都被金光填滿，巨獸已被層層包裹，像一顆被絲線纏死的繭。
它的身體開始崩解，黑色黏液不斷滴落，在空中化作光點，被新生世界樹的根係緩緩吸收。
“不……不對……”它喘息，“我是根……我是必須存在的那一部分……”
“你是傷。”蕭戰打斷它，“也是疤。但你不該繼續爛下去。”
“你懂什麼！”巨獸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悲愴，“我沒有名字！沒有歸屬！我隻能吞！不吃，我就消失！”
“那就停下。”蕭戰握緊斧柄，“從現在開始，不再吞。”
“哈哈哈……”巨獸笑了，笑聲裡帶著哭腔，“你說停就停？我已經吃了太多……他們的怨，他們的痛，全在我肚子裡！我放不下！”
“那就吐出來。”蕭戰舉起開天斧，指向它眉心，“用這一斧，把所有不該吞的，都還回去。”
“你還想劈我？”巨獸瞪眼。
“這一斧，不是殺你。”蕭戰聲音沉下，“是替他們，討個說法。”
天道輪盤旋轉加速，九道金光凝成審判之柱，直貫而下。
鎧甲上的億萬麵孔同時張嘴，聲音彙聚成一句話：
“你曾吞噬我們，今日，我們以名諱歸來。”
巨獸渾身劇震，鱗片大片脫落，露出內裡扭曲的經絡。
它的力量正在被分解，一縷縷黑氣從體內溢出，化作光點升騰。
“我不服……”它嘶吼，“我是為了洪荒穩定！為了法則平衡！你們憑什麼審判我！”
“憑我們還記得自己是誰。”蕭戰踏前一步，斧尖逼近。
“憑我們沒忘了疼。”
巨獸盯著他，忽然咧嘴笑了。
那笑不像之前那樣瘋狂，反而透著一絲疲憊。
“蕭戰……”它低聲說。
“你說你是他們的回聲。”
“可你有沒有想過……”
它頓了一下，聲音壓得很低。
“也許……我才是第一個喊出‘我不想死’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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