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第二層的階梯，空氣中突然彌漫開細碎的光點，像被揉碎的星光。林凡剛站穩，眼前就多出一個身影——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連眉宇間那點倔強的紋路都分毫不差，手裡也握著一柄定海三叉戟，隻是眼神冰冷，像淬了冰的刀鋒。
“凡體也敢闖通天塔？”鏡像開口了，聲音和他自己的重合在一起，卻帶著濃濃的嘲諷，“你以為突破了第一層，就不是廢物了？看看你這雙手，連靈力都聚不穩，還想往上爬？”
林凡皺眉，鏡像突然動了，三叉戟帶著淩厲的風刺來，招式和他平日裡最擅長的那套“驚濤式”分毫不差。林凡倉促間舉戟相迎，兩戟相撞時震得他虎口發麻——這鏡像不僅模樣一樣，連他的武功路數都了如指掌。
“你打不過我的。”鏡像冷笑，攻勢更猛，“我知道你每一招的破綻，知道你左肩舊傷發力時會疼，知道你每次換氣時都會慢半拍……你所有的弱點，我都清清楚楚。”
林凡的左肩負過魔族的暗箭，陰天時確實會隱隱作痛，剛才交手時下意識收了力，果然被鏡像抓住空隙，一戟掃在他腰側，疼得他悶哼一聲。
【係統：看吧，我就說第二層是鏡像試煉！專門針對你的弱點來的！你連自己都打不過，還想往上闖？趕緊認輸吧，鏡像會自動消散的！】
林凡沒理會係統的聒噪，忍著疼站穩。鏡像又殺了過來，招式狠戾，招招都往他的舊傷和破綻處招呼。林凡被逼得連連後退，腰側的傷口滲出血跡，染紅了衣襟。
“怎麼不躲了？”鏡像停在他麵前，戟尖指著他的咽喉，“承認吧，你骨子裡就覺得自己不行，覺得凡體永遠比不過靈根修士。這種心思，我最清楚——因為我就是你啊。”
林凡看著鏡像那雙冰冷的眼，突然笑了。
“你不是我。”他緩緩站直，儘管疼得額頭冒汗，眼神卻亮得驚人，“你知道我的弱點，卻不知道我為什麼能忍著疼走到這裡。”
鏡像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林凡猛地踏前一步，三叉戟橫掃而出，這一擊沒有避開左肩的舊傷，反而借著疼痛的力道，讓招式更添了幾分狠勁：“你知道我左肩疼，卻不知道每次疼的時候，我都會想起王大娘給我貼的草藥，想起她那句‘忍過這陣就好了’！”
“你知道我換氣慢，卻不知道我每次換氣時，都在聽風裡的動靜，能預判對手下一步的動作！”他的聲音越來越響，招式也越來越快，每一擊都帶著平日裡積攢的倔強與韌勁，“你隻看到我的弱點，卻看不到我怎麼踩著這些弱點，一步步走到現在！”
鏡像的眼神出現了一絲動搖，攻勢漸漸亂了。林凡抓住機會，一戟挑開對方的武器，隨即近身，拳頭帶著積攢了二十多年的不甘與堅持，狠狠砸在鏡像胸口——那是他自己每次練拳時，都會特意加強的位置，因為那裡曾被魔族的鎖鏈勒出過深可見骨的傷。
“我是凡體，我有很多弱點。”林凡看著鏡像在拳下漸漸透明，一字一句道，“但我從來沒怕過這些弱點，更沒怕過做我自己。”
鏡像的身影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氣中。原地留下一麵水鏡，映出林凡帶傷卻挺直的身影。水鏡裡突然浮現出幾行字：“知弱而不避，遇強亦敢戰——凡體之道，不在於無缺，而在於帶傷前行。”
【係統：……算你狠。不過彆得意，第三層的“心魔”比鏡像厲害十倍，專門啃食你的信念，我賭你撐不過三招。】
林凡抹了把嘴角的血跡，拿起水鏡旁出現的銀色令牌，背麵刻著“二”。他對著空氣揚了揚眉：“要不要再賭點彆的？比如……你下次說話時，能不能彆總帶著顫音？”
【係統：！！！誰顫音了？我那是……那是信號不好！】
林凡笑著搖了搖頭，握緊令牌走向第三層的階梯。腰側的傷口還在疼，但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的路更實了些。凡體的痛，從來都不是絆腳石，而是刻在骨頭上的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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