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層沒有光影變幻,隻有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腳下是如鏡麵般光滑的地麵,映出林凡的身影,清晰得連發絲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這層叫‘回聲穀’。”玄老的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帶著空蕩的回響,“你心裡裝著什麼,它就給你送回什麼。”
林凡剛站穩,身後就傳來熟悉的呼喊:“小凡!等等我!”
他猛地回頭,看到年少時的自己背著書包,手裡攥著半塊糖葫蘆,正朝著不遠處的王大娘跑去。王大娘站在老槐樹下,手裡搖著蒲扇,笑著喊:“慢點跑,當心摔著!”
那聲音、那場景,真實得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老槐樹粗糙的樹皮。林凡的喉嚨發緊,腳步像被釘在原地——那是他十五歲那年,王大娘還沒被魔族所害,他剛從學堂回來,手裡的糖葫蘆是先生獎勵的,特意留了半串給王大娘。
“小凡,你看我給你留了啥?”王大娘從圍裙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麵是剛出鍋的糖糕,熱氣騰騰的,甜香混著槐花香,漫了滿鼻子。
年少的自己歡天喜地地撲過去,王大娘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指尖的溫度透過記憶傳來,暖得林凡眼睛發酸。
“彆走……”他下意識地伸手,想抓住那抹溫暖的身影,可畫麵卻像水中的倒影,一觸即碎。王大娘和年少的自己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化作點點光粒,融進白茫茫的空間裡。
緊接著,畫麵一轉,他看到了張鐵匠臨終前的樣子。老人家躺在床上,手裡還攥著那把沒打完的劍,見他進來,虛弱地笑了笑:“小子……劍……快成了……你得……好好練……”
“師父!”林凡忍不住喊出聲,眼眶裡的熱流終於忍不住滾了下來。當年他就是握著這把沒打完的劍,殺出了魔族的包圍圈,劍身上還留著張鐵匠最後砸下的印記,歪歪扭扭,卻比任何花紋都要清晰。
畫麵又碎了,這次浮現的是玄老第一次帶他上山修行的場景。那時他剛失去所有親人,整日抱著劍沉默,玄老沒多說什麼,隻是扔給他一把柴刀:“砍夠十擔柴,我就教你練劍。”
他砍了整整一個月,手上磨出的水泡破了又結,結了又破,直到第十擔柴堆滿院子,玄老才點點頭:“知道疼,才知道活著的滋味。”
白茫茫的空間裡,過往的聲音此起彼伏——王大娘的叮囑、張鐵匠的咳嗽、玄老的教誨,還有那些在魔族突襲中犧牲的村民的笑罵聲,像潮水般將他包裹。
林凡站在中央,任由眼淚往下掉,卻不再像剛才那樣想抓住什麼。他知道,這些回響不是來勾他回頭的,而是來告訴他:你走的每一步,都有人在身後托著你。
“回聲穀的意思,是讓你記著根。”玄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溫和的力量,“記著從哪來,才知道往哪去。”
林凡抹了把臉,看著腳下鏡麵裡的自己,眼眶紅紅的,卻挺直了脊背。他對著空無一人的空間,深深鞠了一躬——給王大娘,給張鐵匠,給所有在他生命裡留下印記的人。
起身時,鏡麵般的地麵上浮現出一行字:“帶著回響,往前走。”
前方的霧氣散開,露出第九層的入口,那裡泛著柔和的金光,像是在等他。林凡握緊了手中的承影劍,劍身上,張鐵匠留下的那個歪扭印記在光線下閃了閃。
他抬腳邁過去,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堅定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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