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並不驚慌,隻淡淡道:“閣下夜半來訪,有何見教?”
青冥麵具下的眼睛閃著寒光:“慕容公子,明人不說暗話,交出驚龍訣,聽雨樓可保你周全。”
慕容白輕笑:“若我不交呢?”
青冥道:“那隻好得罪了。”話音未落,人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向慕容白,手中多了一對短戟,戟尖藍汪汪的顯然淬有劇毒。
慕容白軟劍出鞘,劍光如練,迎向短戟。二人在這狹小房間中交手,勁風激蕩,燭火搖曳欲滅。
便在此時,房門砰然洞開,蕭千山與蘇雲袖同時搶入。原是他二人聽得動靜,趕來查看。
青冥見勢不妙,虛晃一招,縱身便欲從窗口遁走。蕭千山冷哼一聲,大袖一揮,一股罡風卷向青冥後背。青冥回身硬接一掌,悶哼一聲,借力倒飛出窗,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白收劍入袖,向蕭千山施禮:“多謝前輩相助。”
蕭千山卻目光如炬地盯著他:“慕容公子,方才那殺手所說的驚龍訣,可是真的在你手中?”
慕容白沉默片刻,終是點頭:“不錯。三個月前,晚輩在黃山絕頂偶得此物,本欲送至龍盟,不料消息走漏,引來這許多麻煩。”
蘇雲袖好奇道:“驚龍訣究竟是什麼?”
蕭千山道:“相傳驚龍訣乃前朝皇室秘傳,內載絕世武功和一筆巨大寶藏的下落。百年來武林中人無不夢寐以求,想不到竟落在慕容公子手中。”
慕容白苦笑:“懷璧其罪,如今這秘笈倒成了燙手山芋。”
便在此時,窗外忽然射進一道白光。慕容白眼疾手快,軟劍疾揮,“叮”的一聲,一枚銀鏢被擊落在地,鏢上係著一卷紙條。
蕭千山拾起紙條展開,念道:“明日午時,鎮西荒廟,以驚龍訣換流雲劍譜。過時不候。”
蘇雲袖驚道:“是盜取劍譜之人!”
慕容白沉吟:“這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他們真正要的是驚龍訣,劍譜不過是個誘餌。”
蕭千山道:“即便如此,也須走一遭。有老夫在,諒他們耍不出什麼花樣。”
次日午時,三人準時來到鎮西荒廟。這廟宇年久失修,牆垣斑駁,院中雜草叢生。
廟門虛掩,慕容白當先推門而入。隻見大殿中央站著一人,背對門口,身著紫袍,身形挺拔。
那人緩緩轉身,卻是個麵容清臒的中年文士,手搖折扇,神態悠閒。
慕容白瞳孔微縮:“果然是你,‘千麵書生’柳無痕!”
柳無折扇輕搖,微笑:“慕容兄彆來無恙?”
蘇雲袖怒道:“就是你盜取我家流雲劍譜?”
柳無痕自懷中取出一本絹冊:“蘇姑娘說的是這個麼?放心,柳某隻是暫借一觀,今日便物歸原主。”說著竟真的將劍譜拋了過來。
蘇雲袖接過細看,確是真本,不由愕然:“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無痕笑道:“柳某真正想要的,是慕容兄手中的驚龍訣。”目光轉向慕容白,“慕容兄,咱們做筆交易如何?你交出驚龍訣,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慕容白冷然:“什麼秘密?”
柳無痕折扇一收:“關於你師父,天機老人被害的真相。”
慕容白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柳無痕緩緩道:“三年前,天機老人並非病故,而是被人毒殺。而下毒之人...”他故意頓了頓,“正是龍盟盟主,司徒雄!”
蕭千山勃然大怒:“胡說八道!盟主光明磊落,豈會做這等事!”
柳無痕冷笑:“蕭老若是不信,何不問問司徒盟主,他右臂上是否有一道三寸長的刀疤?那是當年與天機老人交手時留下的。”
慕容白臉色蒼白。他記得師父臨終前,確實提到過“司徒老賊”四字,隻是當時師父已氣息奄奄,語焉不詳。
蕭千山還要反駁,慕容白卻抬手製止:“前輩,此事晚輩自會查證。”轉向柳無痕,“驚龍訣可以給你,但須容我抄錄一份。”
柳無痕點頭:“爽快!就這麼說定。”
便在此時,廟外忽然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諸位施主,驚龍訣乃武林公器,豈可私相授受?”
隨著話音,廟門處走進三個僧人。當先的是個白眉老僧,手持禪杖,寶相莊嚴。身後跟著兩個中年僧人,太陽穴高高鼓起,顯是內家高手。
蕭千山神色一肅:“原來是少林達摩院首座無色大師。”
無色大師合十道:“蕭施主彆來無恙。老衲奉方丈之命,特來請驚龍訣至少林保管,以免江湖再起紛爭。”
柳無痕折扇輕搖:“大師來得正好,隻是這驚龍訣已有主了。”
便在眾人僵持之際,廟頂忽然破開一個大洞,一道黑影疾撲而下,直取慕容白。與此同時,廟門外湧入十餘黑衣殺手,正是聽雨樓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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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的聲音自廟外傳來:“驚龍訣聽雨樓誌在必得,閒雜人等速速退開!”
霎時間,荒廟中亂作一團。無色大師禪杖橫掃,逼退兩名殺手;蕭千山雙掌翻飛,獨鬥青冥;蘇雲袖短劍如風,護在慕容白身側;柳無痕則與少林僧人戰在一處。
慕容軟劍疾舞,心中卻是念頭電轉。今日之局,各方勢力齊聚,皆為他懷中驚龍訣而來。若此物不除,江湖永無寧日。
他心念既定,忽然長嘯一聲,自懷中取出那本絹冊,高聲道:“諸位既然都要這驚龍訣,在下便將它毀了,一了百了!”說著運勁於掌,便要將絹冊震碎。
眾人大驚,紛紛搶上阻止。便在此時,異變陡生!
廟牆忽然轟然倒塌,煙塵中現出大批官兵,弓弩齊備,將眾人團團圍住。一個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千戶緩步而出,冷笑道:“江湖逆黨,聚眾謀反,都給本官拿下!”
慕容白眼疾手快,在官兵衝上的刹那,將驚龍訣塞入蘇雲袖手中,低聲道:“快走!他日有緣,自當再見!”說罷一掌推開蘇雲袖,軟劍舞作一團銀光,迎向官兵。
蘇雲袖還想說什麼,已被慕容白推至破牆邊。她咬了咬牙,終是翻身掠出,消失在廟後林中。
那邊無色大師禪杖一橫,高宣佛號:“官府何必插手江湖事?”
錦衣衛千戶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驚龍訣關係前朝寶藏,皇上特旨,必須追回。”手一揮,官兵蜂擁而上。
混戰中,慕容白與蕭千山、柳無痕等人不得不暫時聯手,且戰且退。青冥見勢不妙,早已率聽雨樓殺手遁走。無色大師禪杖開合,逼退數名官兵,低聲道:“隨老衲來!”引著眾人向廟後疾退。
眾人一路血戰,終是殺出重圍,逃至山中密林。清點人數,少林兩名僧人均已負傷,柳無痕肩頭中了一箭,唯有慕容白與蕭千山還算完好。
無色大師歎道:“不想朝廷也插手此事,看來江湖又將多事矣。”
蕭千山卻盯著柳無痕:“柳先生,你方才所說盟主之事,究竟真假?”
柳無痕咬牙拔下肩頭箭矢,冷笑道:“柳某雖非正道,卻從不說謊。司徒雄弑師篡位,天理難容!”
慕容白沉聲道:“此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若果真如此...”眼中寒光一閃,未儘之言令人心寒。
便在此時,林外忽然傳來一聲長笑:“不必查了,本座親自來告訴你真相!”
眾人色變,隻見林中緩步走出一人,年約五旬,麵容威嚴,身著錦袍,正是龍盟盟主司徒雄!
司徒雄身後跟著十餘名龍盟高手,已成合圍之勢。他目光如電,在眾人麵上一掃,最終落在慕容白身上:“師侄,彆來無恙?”
慕容白咬牙道:“司徒盟主,柳無痕所說,可是真的?”
司徒雄負手而立:“不錯,天機老人確是本座所殺。他頑固不化,死有餘辜!”
蕭千山渾身劇震:“盟主!你...你為何...”
司徒雄冷笑:“蕭長老,你當真以為本座是為了武林正道才組建龍盟?錯了!本座為的是驚龍訣中的寶藏!有了那筆財富,何愁大事不成?”
慕容白軟劍直指:“弑師之仇,不共戴天!”
司徒雄狂笑:“就憑你們?”手一揮,龍盟高手一擁而上。
這場惡戰直殺得天昏地暗。慕容白獨鬥司徒雄,軟劍對鐵掌,轉眼已過百餘招。司徒雄的“天罡掌”已臻化境,掌風淩厲,慕容白漸感不支。
便在危急關頭,一道緋影忽然自林外掠入,卻是去而複返的蘇雲袖。她身後還跟著一位青袍老者,手持玉簫,身形飄逸。
蘇雲袖高聲道:“慕容大哥,我爹來助你了!”
那青袍老者正是姑蘇蘇家家主蘇夢寒。他玉簫輕點,架住司徒雄一掌,朗聲道:“司徒雄,你的罪行已然敗露,還不束手就擒?”
司徒雄見對方人多勢眾,心知今日難以得手,虛晃一招,縱身後退:“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率著龍盟殘部疾退而去。
戰後,慕容白向蘇夢寒深施一禮:“多謝蘇前輩相助。”
蘇夢寒扶起他:“慕容公子客氣。小女已將事情原委告知,蘇某特來助公子清理門戶。”
無色大師也道:“少林派願助慕容施主匡扶正義。”
柳無痕卻道:“諸位,驚龍訣尚在蘇姑娘手中,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蘇雲袖自懷中取出絹冊,遞給慕容白:“慕容大哥,此物還是由你保管。”
慕容白卻搖頭:“驚龍訣乃禍亂之源,不如...”他話音未落,忽聞破空之聲,一道金光自林外射入,直取慕容白麵門。
蘇夢寒玉簫疾點,“叮”的一聲,一枚金鏢被擊落在地。鏢上附著一張紙條,寫著八字:“驚龍現世,天下易主。”
眾人相顧失色。慕容白長歎一聲,知道這場風波,才剛剛開始。他望著手中絹冊,目光漸漸堅定。既然避無可避,不如直麵這場江湖風暴,查清師父之死的全部真相。
遠處山風呼嘯,如龍吟九天,預示著武林即將迎來一場驚天巨變。而慕容白的江湖路,也才剛剛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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