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梆子聲裡,青銅傀儡的童聲在典當行地窖回蕩。李玄策掌心的神農尺突然融化,鐵水滲入地磚縫,在《千金方》補遺血字上凝成二十八宿星圖。天樞星位對應銅人玉枕穴,穴內湧出的黑水中浮著半塊帶牙印的羊脂玉——正是母親臨終時含在口中的陪葬物。
"甲子輪回,不過是北鬥吞屍局的藥引時辰。"青銅傀儡撕開自己的膻中穴,露出裡麵跳動的《黃帝蝦蟆經》玉簡。簡上蝌蚪文突然遊動,在虛空組成當年李青竹典當銅人時的星象圖。醫館方向傳來寒潭複湧的轟鳴,潭水倒灌進地窖,水中漂浮著十二具青銅胎盤。
辰時的日光照亮血池殘跡,李玄策發現自己的影子正被銅人殘肢操控。當他以指為針刺向影子的百會穴,典當行牆縫突然滲出靛色黏液,在青磚上繪出《玄女脈訣》最終章。文字間浮現母親分娩時的場景——產床下埋著的青銅頭顱,此刻正在寒潭底與銅人殘軀共鳴。
午時的日食吞沒最後一線天光,青銅胎盤突然裂開。每個胎盤中都蜷縮著具女嬰屍體,臍帶末端係著北鬥銀針。李青竹的翡翠鐲子突然炸裂,金絲《難經》文字如毒蛇鑽入女嬰屍體的啞門穴。當第一具女屍睜眼時,李玄策的獨目看見她瞳孔裡跳動著《針灸大成》的逆脈針法。
未時的悶雷震塌典當行門樓,瓦礫間露出半截青銅碑。碑文記載著:"景耀三年,張氏女獻目鑄銅人"。李玄策的指尖觸及時,碑麵突然浮現母親被剜目時的星象——天璿星墜落紫微垣,正對應銅人缺失的曲骨穴。寒潭水突然沸騰,浮出十二盞青銅燈,燈芯燃著靛色屍油。
申時的暴雨中,青銅女嬰突然齊聲啼哭。聲波震得銅人殘肢重新拚合,新生的藥王銅人印堂穴插著李玄策的銀針匣。當它睜開雙目時,左眼是寒潭倒影中的母親麵容,右眼封印著典當行地窖的《彙源當票》。票麵朱砂突然化作血流,在銅人任脈勾勒出北鬥吞屍煞局。
酉時的殘陽如血,李青竹突然撕開自己的胸腹。她的三焦經裡流淌的不是鮮血,而是《黃帝外經》的蝌蚪文字。青銅傀儡跳入血池,嬰孩軀體突然膨脹成新的銅人胚胎,督脈上釘著二十八枚玉質耳針。當耳針共振時,全城的《明堂圖》突然滲出露水,露珠裡浮動著銅人經脈倒影。
戌時的更鼓驚飛寒鴉,李玄策的神農尺突然重鑄成北鬥九針。當他將首針刺入銅人天突穴,針尾牽動的星軌突然顯現《金匱要略》失傳的"五屍症"解法。銅人突然口吐人言,聲音是二十八個李氏女子的混響:"每根銀針都沾著處子經血,每滴血都喂過北鬥凶星"。
子夜時分,寒潭升起青銅祭壇。十二具女嬰屍體懸浮壇周,組成紫微垣星圖。李玄策的九針刺破銅人十二經彆,每個針孔都湧出《備急千金要方》的殘頁。當血字"太素逆命,九針還魂"浮現時,典當行地窖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埋藏的青銅棺陣——每具棺材都刻著李氏女子的生辰與死忌。
醜時的陰風卷起《明堂圖》灰燼,李青竹突然化作青銅傀儡。她撕開銅人心俞穴,穴內藏著半卷帶血的《顱囟經》。經書展開刹那,醫館藥櫃突然爆裂,所有藥材自動配伍成治療"北鬥屍毒"的方劑——藥引正是李玄策的獨目。
寅時的殘月被血霧籠罩,銅人突然分解成三百六十五塊青銅殘片。每片殘片都對應《黃帝內經》某個穴位,在虛空組成完整的人體星圖。李玄策的九針自發飛向三陰交穴,針尾北鬥紋路投射出母親剜目時看到的最後景象——典當行掌櫃正將她的眼球鑲入青銅頭顱。
辰時的曙光刺破雲層,青銅祭壇突然沉入寒潭。潭底浮出完整的藥王銅人,印堂穴插著李玄策的銀針匣。當銅人睜開雙目時,左眼是沸騰的《千金方》文字,右眼封印著北鬥吞屍局的星軌。全城《明堂圖》突然滲出鮮血,在銅人周身凝成全新的經脈圖譜——每條經絡都流淌著李氏女子的怨氣。
巳時的暴雨衝刷著青銅碑文,李玄策突然窺見銅人膏肓穴內的秘密。穴中藏著個桐木傀儡,胸前刻著"李玄策"生辰八字,背後釘著七枚北鬥銀針。當他用神農尺劈開傀儡時,裡麵滾出母親繡的《子午流注圖》肚兜——臍部血漬正對應今夜天璣星隕落方位。
午時的日食吞沒天地,銅人突然口誦《黃帝外經》禁咒。寒潭水化作血雨傾盆,每滴血珠裡都浮現個李氏女子的冤魂。李青竹的青銅殘軀突然躍入潭中,與銅人合體時爆出青光,在虛空凝成《玄女脈訣》最終章的星象圖——天樞星位赫然釘著李玄策的銀針匣。
未時的悶雷震動紫微垣,李玄策的九針突然刺入自己十二經彆。劇痛中他看見銅人每條經脈都流淌著李氏血脈,每個穴位都釘著北鬥吞屍局的銀針。當最後針刺入百會穴時,寒潭突然升起青銅棺槨——棺中躺著的,竟是胸口插著太素九針的...少年時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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