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孔雀河故道的鹽殼地裂開七道溝壑。牧羊人策馬報信時,羊群正圍著七具狼屍打轉——每匹狼喉管都結晶出樓蘭紅鹽,鹽晶表麵凸起《水經注》記載的地脈雷紋。李玄策敲碎最大鹽晶時,青銅鑿子突然吸附住晶中封存的西域都護府虎符殘片,殘片篆文與女兒鎖骨處的北鬥胎記嚴絲合縫。
是鹽魄鎖魂!巴特爾用蒙古刀刮取鹽晶粉末,灑向《漢書·地理誌》殘頁。粉末觸紙即燃,青煙在空中凝成精絕國地脈圖,圖中雷符方位正對應七匹狼屍的北鬥陣型。李玄策將虎符殘片浸入坎兒井暗渠,水麵突然映出匈奴單於庭的星象位移軌跡——玄武七宿的位置釘著三十六枚青銅雷符。
九月六日,子夜。李玄策按星圖排列狼喉鹽晶,月光穿透晶體的刹那,沙地上烙出三十六處輸油管爆裂坐標。巴特爾用馬鬃繩丈量坐標間距,繩結突然自動打出行軍結——正是西域都護府虎符調動戍卒的密令。繩結浸入坎兒井時,井壁滲出黑色原油,凝成女兒繈褓上褪色的字血書。
阿依彆克突然指向東南:鹽晶在哭!最大鹽晶的裂口處滲出鹹腥液體,滴在虎符殘片時突然凝結成《穆天子傳》記載的鹽魄鏡。鏡中浮現精絕祭司舉行雷祭的場景——祭壇中央的青銅柱上,赫然鎖著三歲時的女兒,柱麵雷紋與狼喉鹽晶的紋路完全一致。
九月七日,破曉。三人循坐標至第六處爆裂點。李玄策掘地三尺,鐵鍬撞上精絕國地脈雷符陶罐。罐內三十六枚陶符按匈奴星圖排列,每枚符底都印著女兒掌紋。他將虎符殘片按向主符凹槽,陶罐突然炸裂,飛濺的鹽粒在空中拚出《西域圖記》裡的雷澤全貌——澤心漩渦處浮著半卷佉盧文《雷部諸神咒》。
快看!巴特爾扒開陶片堆,底下埋著根狼喉骨雕的鹽笛。李玄策吹響鹽笛的刹那,坎兒井暗渠突然倒流,水流裹挾鹽晶在戈壁灘上蝕出女兒失蹤當天的星象圖。圖中紫微垣位置釘著七枚青銅釘,釘帽刻著妻子分娩時的產房方位。
九月八日,月掩金星。李玄策在雷澤遺址攤開《雷部諸神咒》,羊皮卷突然吸附住所有狼喉鹽晶。他將虎符殘片按向卷首佉盧文,鹽晶突然融化,在沙地勾勒出西域都護府行軍路線。路線交彙處湧出黑色原油,油麵漂浮的鹽粒突然凝成三十六尊匈奴兵俑,每尊俑心都嵌著片虎符殘片。
子時,李玄策用坎兒井水衝洗兵俑。水流觸俑的刹那,兵俑眼窩射出紅光,在鹽殼地拚出匈奴祭壇的立體星圖。圖中天狼星位置釘著枚青銅雷符,符麵裂紋與女兒額頭的傷疤如出一轍。阿依彆克拋出馴鷹索套住雷符,符麵突然浮現妻子臨產前繪製的《安西都護府輿地圖》——產房位置正對應祭壇生門。
九月九日,陰風卷地。李玄策按星圖掘開祭壇生門,洛陽鏟帶出的不是泥土,而是結成鹽花的匈奴髑髏。他將虎符殘片按向髑髏天靈蓋,鹽花突然爆裂,在空中凝成《漢書·匈奴傳》缺失的篇:......取敵酋喉骨製笛,吹奏時可引地脈雷火......
巴特爾突然拽住他後襟:鹽晶在吸星宿!祭壇四周的狼喉鹽晶突然懸浮,每粒晶體都折射出不同的星宿光芒。李玄策拋出《雷部諸神咒》接住光斑,羊皮卷突然顯現女兒被綁在雷擊木上的畫麵——捆綁繩索正是由三十六枚虎符殘片熔鑄的青銅鏈。
九月十日,雷暴將至。李玄策在祭壇中央壘起狼喉鹽晶,將虎符殘片拋向陣眼。殘片吸附鹽晶的刹那,雲層中突然劈下閃電,電光在鹽殼地烙出完整的西域都護府虎符。符麵篆文遊動的瞬間,坎兒井突然噴出黑色原油,油柱在空中凝成妻子懷胎時的經絡圖——任脈要穴全釘著青銅雷符。
子夜驚雷。李玄策用鹽笛吹奏《雷部諸神咒》,笛聲震碎所有狼喉鹽晶。鹽霧彌漫時,祭壇下升起三十六根雷擊木,每根木樁年輪都刻著女兒不同年齡的命格。最大木樁頂端突然裂開,掉出半枚玉塞——與妻子陪嫁的戰國玉玦缺口完全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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