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雙生暗影(2008年7月4日)_金蘭厭勝劫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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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雙生暗影(2008年7月4日)(1 / 2)

四川盆地特有的悶熱濕氣,混雜著新翻泥土與消毒水的氣息,沉沉壓在青川縣臨時搭建的國安部前線證物室裡。窗外,雨絲連綿,織成灰蒙蒙的帳幕,將遠處山巒起伏的傷痕和近處板房區的輪廓都洇得模糊不清。昨日高考首日,北川帳篷考場裡那些伏案奮筆的年輕身影,那些在餘震塵埃中依然挺立的脊梁,帶來的震撼與希望,似乎也被這無休止的雨水暫時衝刷得淡了。

李玄策獨自坐在堆積如山的卷宗和證物箱中間。一盞白熾燈懸在頭頂,光線昏黃,將他伏案的影子長長地投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麵上。他剛剛結束一場與財政部、審計署的冗長視頻會議,重建資金的巨額流向像一張無形的巨網,牽扯著無數神經,也潛藏著令人不安的暗礁。疲憊如同這連綿的雨,浸透骨髓。他捏了捏眉心,指腹按壓處傳來尖銳的酸脹感。

麵前攤開的,正是從城南老宅暴雨現場帶回的核心證物——那些散落泥水中的醫療設備包裝箱殘片,以及箱內夾雜的幾份泛黃文件。文件上,一個簽名如同燒紅的烙鐵,灼燙著他的視線:李竹。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裡是紙張受潮後的黴味和檔案袋特有的陳舊氣息。他戴上薄薄的白色棉質手套,動作近乎虔誠地拿起一份十年前1998年)上城第三紡織廠工會福利發放的簽收單。指尖隔著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紙張邊緣的毛糙與脆弱。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證物室配備的簡易平板掃描儀下。

屏幕亮起,冰冷的藍光映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掃描儀發出低沉的嗡鳴,高清圖像在屏幕上清晰呈現。那“李竹”二字,筆鋒間帶著一種刻意模仿的工整,轉折處卻透出細微的生硬與遲滯,像是初學寫字的孩子在竭力描摹。

李玄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他調出電腦裡剛由總部筆跡鑒定專家發來的ai初步比對報告。屏幕上,兩個簽名被切割成無數細微的筆畫軌跡,以動態線條的形式疊加、比對。紅色的差異標記點起初零星出現,隨即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地覆蓋在十年前那份工會簽收單的“李竹”簽名上。

“相似度:98.7。高度吻合。”報告結尾的結論冷冰冰地跳出來。

“嗡”的一聲,李玄策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猛地竄上頭頂,瞬間驅散了所有的疲憊和悶熱。他猛地向後靠去,堅硬的椅背硌得脊骨生疼,卻渾然不覺。

二十五年前!1983年陰曆4月23日,39歲的父親李長庚打撈沉船失蹤,弟弟李小滿在父親失蹤前溺水身亡!那個家族風雨飄搖、天塌地陷的至暗時刻!母親被迫獨自扛起千斤重擔,他自己也剛剛考上縣中,而妹妹李月竹,正是從那時起,性情開始變得陰鬱敏感……那些深埋記憶角落的碎片被猛地翻攪出來,帶著鐵鏽般的腥氣。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家族詛咒——李家男丁活不過39歲——也曾是他肩上無形的枷鎖,如今雖已破解,但留下的傷痕和陰影卻從未真正消散。父親李長庚在斯坦福研究所,女兒李念墨在加州理工大學研究所,他們都在為這個飽經磨難的國家貢獻著頂尖的智慧與力量。他李玄策,更是肩負著集整個家族之力,為這個國家和人民的未來奮鬥終身的使命。然而,血脈相連的妹妹月竹,卻似乎在背離的路上越走越遠,墜入了他難以觸及的黑暗深淵。

“哥,廠裡那些單據…看著就頭疼。”少女時期的月竹皺著鼻子抱怨的樣子仿佛就在眼前。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好像是揉著她的頭發笑說:“怕什麼,哥教你,簽個名而已,多練練就好了。”他還親手教過她寫自己的名字……他教她寫的,是“李月竹”!

而眼前這個“李竹”是誰?是誰在十年前1998年),就迫使她隱去了名字裡那個象征著皎潔與堅韌的“月”字?是誰讓她在那些枯燥的工會文件上,一遍遍簽下這個殘缺的、屬於過去的名字?那些文件背後,又牽扯著什麼,將她一步步拖向今日的泥潭深淵?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搏動都帶來沉悶的鈍痛和窒息感。這絕非巧合!這簽名,像一把生鏽的鑰匙,猝不及防地捅開了歲月塵封的、最陰暗的那扇門。門後吹出的風,帶著陳腐的血腥和陰謀的氣息,直撲他的麵門。

窗外,雨聲似乎更大了,劈啪敲打著簡易板房的鐵皮屋頂,單調而壓抑。證物室裡那盞孤燈的光暈仿佛也縮小了一圈,將堆積的陰影逼得更近。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膠,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陳舊紙張和冰冷金屬的味道,沉重地壓進肺腑。疲憊感如同藤蔓纏繞上來,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卷宗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開始模糊、扭曲、遊移。

他抵抗著,指尖用力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保持清醒。但那深重的倦意,混合著簽名帶來的巨大衝擊和心底翻湧的酸楚,終究如潮水般漫過了堤壩。眼皮沉重地垂下,額角抵在冰冷的金屬桌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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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沉浮間,光影流轉。不再是陰冷的證物室,而是李家舊宅那間灑滿午後暖陽的書房。空氣裡飄散著新墨的清香和陽光曬在宣紙上的微塵氣息。窗外幾竿翠竹的影子斜斜映在光潔的水磨石地麵上,輕輕搖曳。

“哥,這筆鋒…怎麼總是軟塌塌的?”少女清脆又帶著點懊惱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那是十五歲的李月竹,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學生裙,紮著清爽的馬尾辮,鼻尖上沁出細小的汗珠。她正襟危坐在寬大的紅木書桌前,小小的身子幾乎被桌子淹沒,手中一支狼毫筆懸在半空,對著鋪開的宣紙,眉頭苦惱地蹙著。

更年輕的李玄策站在她身後,高大挺拔,眉眼間是未經曆練的清澈與溫和。他輕輕俯下身,帶著薄繭的手掌覆蓋住妹妹握筆的小手。掌心傳來的溫度熨帖而堅定。

“月竹,握筆如執劍,意在筆先。”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帶著兄長特有的耐心,“看,腕要沉,力要透。這一‘點’,要如高峰墜石……”他帶著妹妹的手腕輕輕一落,筆尖飽蘸的濃墨在宣紙上洇開一個飽滿圓潤、力透紙背的墨點。接著,手腕靈動地牽引,“這一‘橫’,要像千裡陣雲,開闊舒展……”墨跡隨之延伸,平穩而開闊。

少女的手在他溫熱的掌心下漸漸放鬆,眼神也變得專注明亮。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細微而悅耳的沙沙聲。一個清雅娟秀的“竹”字漸漸成形,筆畫間已初具風骨,尤其是那最後一豎,如新筍破土,帶著向上的韌勁。

“對!就這樣!”李玄策眼中滿是讚許的笑意,鬆開了手,輕輕拍了拍妹妹的頭頂,“記住,寫字如做人,心正則筆正。你名字裡的‘月’,是皎潔清輝,‘竹’,是虛懷勁節。月竹,要堂堂正正地寫,更要堂堂正正地活。”

“嗯!”李月竹用力點頭,臉頰因為興奮和專注而微微泛紅。她重新蘸墨,挺直了小小的脊背,極其認真地在方才寫好的“竹”字前麵,端端正正地寫下一個“月”字,墨色飽滿,筆畫清晰。她滿意地看著“李月竹”三個字,眉眼彎成了月牙兒,笑容乾淨得像窗外透進來的陽光。

李玄策看著她滿足的笑靨,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暖意融融。

突然,毫無預兆地,窗外明媚的陽光消失了。書房景象如同褪色的古畫,瞬間被濃稠如墨的黑暗吞噬。那剛剛寫好、墨跡未乾的“李月竹”三個字,在宣紙上劇烈地扭曲、變形,飽滿的墨色詭異地沸騰起來,化作粘稠、散發著濃烈鐵鏽味的暗紅色液體!

那血一樣的墨汁瘋狂地漫延,瞬間浸透了整張宣紙,如同活物般沿著書桌的邊緣洶湧流淌而下。滴答,滴答…粘稠的血珠砸落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麵上,聲音在死寂的黑暗中無限放大,震耳欲聾!血水迅速在地麵彙聚、擴散,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李玄策的雙腳,並順著腿骨急速向上蔓延,要將他整個吞噬!

“月竹——!”李玄策在夢中駭然失聲,猛地向前一撲,想要抓住妹妹。指尖卻隻觸碰到一片冰冷粘膩的虛空。

“哐當!”

一聲金屬墜地的脆響將他從血色的夢魘中狠狠拽回現實。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如同擂鼓,後背的冷汗瞬間浸透了襯衫,帶來一陣冰冷的黏膩感。他急促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眼前證物室的景象還在晃動。是那支他下意識抓在手中防身的舊鋼筆,在驚醒時脫手摔落在地,滾到了桌腳邊,筆帽分離。

窗外,雨聲依舊淅瀝。證物室冰冷的空氣重新灌入肺腑,驅散著殘夢的驚悸,卻帶來更深沉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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