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驚蟄刃(2013.3.5)_金蘭厭勝劫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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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驚蟄刃(2013.3.5)(1 / 1)

西疆,帕米爾高原深處,無名峽穀。

風是刀子做的,裹挾著沙礫和千年不化的雪沫,在嶙峋如巨獸獠牙的黑色岩壁間尖嘯著盤旋。天光被擠壓成一道慘白的縫隙,懸在極高處。巴哈爾像一塊緊貼在冰冷岩壁上的苔蘚,隻有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在翻毛羊皮帽的陰影下灼灼生光。他嘴裡叼著一截鷹翅骨打磨成的短笛,笛身刻著細密遒勁的漢隸——“萬裡赴戎機”。冰冷的金屬觸感抵著他的舌尖,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帶著高原稀薄空氣特有的刺痛感。

下方幾十米,狹窄的穀底,一群身影如同鬼魅般聚攏。他們穿著厚重的本地牧民皮襖,動作卻異常敏捷、訓練有素,正圍著一塊突兀的巨岩忙碌著。絡腮胡男人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從懷裡掏出一塊硬邦邦的烤饢,掰開一小塊,指尖熟練地撚起幾粒芝麻,按在饢餅邊緣特定的凹陷裡——“○●○”。他低沉的喉音在風吼中幾不可聞:“寒食已過,驚蟄當醒。時辰到,引線!”

“嗡——!”

一聲奇異的、並非來自自然界的震顫驟然撕破了風嘯!那不是聲音,更像是一種直接作用於骨骼和腦髓深處的、令人牙酸的震動。穀底敵特的動作瞬間凝滯,如同被無形的蛛網縛住。有人驚惶地抬頭,試圖尋找聲音來源,卻隻看到嶙峋猙獰的黑色岩壁,那震動仿佛來自四麵八方,來自岩石本身,來自腳下凍土深處!

巴哈爾的鷹笛離開了嘴唇,笛孔邊緣凝結著一層薄薄的白霜。他剛才吹出的,並非尋常的曲調,而是被方清墨團隊精確計算後、加載在特定次聲波頻率上的《木蘭辭》片段!古老的文字韻律化作無形的利刃,精準地乾擾了敵人攜帶的微型定位器信號,將他們瞬間變成了聾子和瞎子。

“報告‘驚雷’,‘迷霧’已釋放!目標通訊確認癱瘓!乾擾持續時長預計…五分鐘!”耳機裡傳來後方指揮中心略帶電流雜音卻無比清晰的彙報。

“收到。”李玄策的聲音在巴哈爾耳中響起,冷靜得像冰封的河麵下奔湧的暗流。他此刻並不在峽穀,卻仿佛透過巴哈爾的雙眼俯瞰著整個戰場。“‘高山流水’,覓知音。巴哈爾,看你的了。引爆線在岩縫七點鐘方向,垂直落差十五米,紅色標記。”南方小城,王家老宅。

堂屋裡,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豬油。養父王德貴,那個乾瘦得像根老竹竿的男人,重重地將幾張印著鮮紅指印的紙拍在油膩膩的八仙桌上。紙張拍擊桌麵的脆響,驚得角落裡一隻覓食的老鼠“吱溜”一聲竄進了牆洞。

“秀芹啊,”王德貴拖長了調子,渾濁的眼珠裡沒有一絲溫度,隻有算計的精光,“不是我們當爹娘的逼你。拆遷款眼看就要下來了,可這房子,戶主寫的還是長庚的名字!人死了幾十年,這手續麻煩著呢!”他枯瘦的手指用力戳著其中一張紙,“喏,這是街道、拆遷辦都蓋了章的監護權轉讓協議!你把小輝的監護權,過繼到我們名下!我們老了,總得有個依靠不是?小輝跟著我們,以後這拆遷款,自然有他一份!你一個病怏怏的老婆子,還能活幾年?能給小輝什麼?”

養母張桂芬在一旁幫腔,胖臉上擠出虛假的悲憫:“就是啊秀芹,我們這也是為小輝好!你看你現在,連自己都顧不好,天天咳血,拿什麼養孩子?聽娘的,簽了字,小輝還是你外孫,我們還能虧待了他?”她肥胖的手指又指向另一份文件,“還有這個,放棄老宅繼承權的聲明書,你也得簽了!不清不楚的,拆遷辦不好辦手續!”

張小輝,那個十歲出頭、眼神裡帶著與年齡不符的陰鬱和畏縮的男孩,被張桂芬死死箍在身邊,像個人質。他不敢看王秀芹,隻是低著頭,手指絞著臟兮兮的衣角。

王秀芹坐在靠牆的長條凳上,背脊挺得筆直,像一根隨時會繃斷的弦。她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藍布棉襖,袖口磨得起了毛邊。她沒看桌上的文件,也沒看養父母唾沫橫飛的嘴臉,目光越過他們,落在堂屋正牆上。那裡掛著一幅蒙塵的玻璃相框,裡麵是一張三十多年前的黑白結婚照。年輕的男人穿著筆挺的中山裝,笑容靦腆而明亮;旁邊的姑娘紮著兩根粗辮子,頭微微歪向丈夫,眼裡是藏不住的幸福和對未來的憧憬——那是李長庚和王秀芹。

“簽啊!聾了還是啞了?”王德貴不耐煩地催促,手指關節敲得桌麵“篤篤”響。“不簽?行!明天我就去學校給小輝辦退學!反正這學上不上也就那麼回事!跟著你,能有什麼出息?”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鏽味的血氣猛地湧上王秀芹的喉嚨!她死死咬住牙關,將那口腥甜咽了回去。胸腔裡那顆沉寂了太久的心臟,像是被這無恥的逼迫猛地抽了一鞭子,劇烈地、鈍痛地跳動起來。她緩緩抬起手,不是去拿筆,而是隔著棉襖,緊緊按住了貼身口袋裡那個堅硬的、冰涼的物件——那枚青銅懷表。表殼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到掌心,像握住了一塊寒冰,又像握住了一絲微弱卻不肯熄滅的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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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終於從結婚照上挪開,落在王德貴那張刻薄的臉上,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小輝…是我的外孫。他的事,不勞你們操心。”

“你的外孫?”張桂芬尖聲笑起來,臉上的肥肉都在抖動,“你拿什麼養?拿你那點棺材本?還是靠你那個當大官、六親不認的兒子?他管過你死活嗎?月竹坐牢他管過嗎?指望他?做夢去吧!”

王秀芹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張桂芬的話,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在她最痛的地方。是啊,玄策…她的兒子…她曾經恨過,怨過,覺得他冷酷無情…可這枚懷表,那檔案室裡刺眼的空白,還有錄音帶裡那冰冷的交易…過往的認知正在一片片碎裂,露出底下猙獰而陌生的真相。她不能再糊塗下去了!為了長庚,為了玄策,也為了小輝!

“監護權,我不會給。”王秀芹一字一頓地說,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快得讓王德貴和張桂芬都愣了一下。“房子,是長庚的!你們,休想!”

“反了你了!”王德貴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來,揚起枯瘦的手掌就要扇過來!

王秀芹沒有躲。她隻是死死地盯著他,那雙曾經被淚水泡得渾濁、被怨恨蒙蔽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像燃著兩簇幽冷的火苗。那目光竟讓王德貴的手僵在了半空。

“好!好!你有種!”王德貴氣得渾身發抖,收回手,一把抓起桌上的協議,“不給是吧?張小輝!跟我走!從今往後,沒這個外婆!”他粗暴地去拉扯縮在張桂芬身邊的男孩。

“不!我不走!外婆!”張小輝突然爆發出尖銳的哭喊,死命掙紮著,小手伸向王秀芹。

王秀芹的心像被那隻小手狠狠揪住!她看著孩子驚恐絕望的眼神,看著養父母那副貪婪猙獰的嘴臉,一股從未有過的、混雜著憤怒、悲涼和保護欲的蠻力,猛地衝垮了她幾十年逆來順受的堤壩!

“滾!”她發出一聲嘶啞的、不似人聲的低吼,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母獸!她抄起手邊那條沉重的榆木長凳,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砸向八仙桌!

“哐當——!!!”

一聲巨響!木屑紛飛!油膩的碗碟、裝著劣質茶葉的搪瓷缸、還有那幾張印著紅指印的“協議”和“聲明”,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四散飛濺!滾燙的茶水潑了王德貴一身,燙得他嗷嗷慘叫!張桂芬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尖叫著護住頭臉!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聲巨響和飛濺的狼藉中凝固了一瞬。張小輝嚇得忘了哭,驚恐地看著狀若瘋狂的外婆。王德貴捂著被燙紅的手背,又驚又怒,指著王秀芹:“你…你瘋了!你等著!你給我等著!”他色厲內荏地吼著,拖著嚇傻的張桂芬,狼狽不堪地退出了堂屋,連那份掉在地上的協議也顧不上撿。

堂屋裡死寂下來,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木屑塵埃在光線裡飛舞。王秀芹拄著砸彎了腿的長凳,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肺腑深處的刺痛。冷汗浸透了她的後背,手腳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剛才那一下,耗光了她積攢的所有力氣和勇氣。

她的目光落在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碎片上。其中一張較大的碎片,依稀能看到“江漢船廠…1983年8月23日…事故調查報告…”的字樣。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她混亂的腦海!真相!長庚失蹤的真相!那份報告!原始的、沒有被篡改過的報告!一定在某個地方!

這個念頭瞬間壓倒了身體的疲憊和恐懼,點燃了她眼中最後一絲瘋狂的光。她不能等!她必須拿到它!就在今晚!在養父母反應過來、銷毀一切之前!

她踉蹌著鬆開長凳,看也沒看嚇呆在角落的張小輝,像一道幽魂般衝出堂屋,消失在沉沉的夜色裡。目標——鎮政府的檔案室!帕米爾高原,無名峽穀。

時間,隻剩下最後三十秒!

巴哈爾像一隻真正的岩羊,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騰挪跳躍。冰冷的岩石摩擦著他的手掌和膝蓋,粗糙的岩羊皮手套很快被磨破,露出的皮肉被尖銳的石棱劃開,沁出暗紅的血珠。他嘴裡死死咬著那支鷹笛,每一次發力,齒間都嘗到金屬的冰冷和淡淡的血腥味。

十五米的垂直落差,在高原稀薄的空氣和狂風的乾擾下,變得如同天塹。下方,那些被“聲學迷霧”暫時困住的敵特已經出現了騷動,有人開始瘋狂地拍打攜帶的設備,試圖恢複通訊,有人則焦急地望向引爆裝置所在的岩縫——那裡麵,紅色的倒計時指示燈正在瘋狂閃爍!

“十秒!”李玄策冰冷的聲音如同催命的符咒,穿透呼嘯的風聲,砸進巴哈爾的耳膜。

巴哈爾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那是高原戰士麵對絕境時源自血脈的凶悍!他猛地鬆開左手扣住的岩縫,身體在狂風中蕩出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右腳腳尖精準地勾住下方一塊凸起的尖石!巨大的衝力幾乎讓他腳踝脫臼,但他借著這股力,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向側下方那道目標岩縫猛撲過去!

“噗嗤!”

就在他探手伸向岩縫深處那根猩紅導線的瞬間,一根尖銳斷裂的岩羊角,如同地獄裡刺出的獠牙,狠狠紮進了他支撐身體的左手掌心!

劇痛!錐心刺骨!

鮮血瞬間泉湧而出,染紅了冰冷的岩石,也染紅了他左手緊握的鷹笛笛身。那刻著“萬裡赴戎機”五個字的笛身,此刻被滾燙的鮮血浸透,在昏暗的光線下,字跡殷紅刺目,仿佛要燃燒起來!

時間!沒有時間了!

巴哈爾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劇痛讓他的視野一陣發黑,但他咬碎了舌尖,鹹腥的血沫和極致的痛楚刺激著瀕臨崩潰的神經!右手!他的右手如同鐵鉗,在劇痛中爆發出超越極限的力量,猛地探入岩縫深處!

“哢嚓!”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在狂風的怒吼和下方敵特愈發慌亂的叫喊中,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岩縫深處,那瘋狂閃爍的紅色指示燈,驟然熄滅。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隨著那熄滅的紅點,陷入了短暫的、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巴哈爾左手掌心,溫熱的鮮血,順著冰冷的笛身,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身下亙古的岩石上,發出微不可聞的“嗒…嗒…”聲。那染血的“萬裡赴戎機”,在帕米爾高原凜冽的寒風中,無聲地訴說著驚心動魄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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