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禁軍統領的位置,可以想一想。
想明白了,就知道在這場血雨腥風中,該怎麼做。
“我……”被人知道對葉嬌的心意,嚴從錚卻故作散漫道,“我的夢想是離開京都,去江湖飲酒作詩、行俠仗義。”
那一天,有個姑娘攀在桃樹上,向遠處眺望。她說她要踏遍萬水千山,做個自由自在的遊俠。
從那天起,嚴從錚便把這件事放在心裡。放得久了,也成為他的夢想,日思夜想。
李策看著嚴從錚,有些驚訝。
作詩?
這便是他周身書卷氣的來源嗎?
行俠?
沒有官牒文書,人人可屠?
李策站起身,玄青色的衣袖低垂,腰間的玉墜和金桃子微微晃動。他沒有質疑嚴從錚,幽深的眼眸裡露出溫暖篤定的光芒。
“你問過她嗎?”李策看向樓下,飽含激賞道,“她的夢想,是以一己之力,守護安國公府。”
嚴從錚若有所思地起身,陪著李策走下樓。
李璟已經喝多了,正在跟白羨魚扳手腕賭輸贏。
白羨魚故意輸銀子給他,而葉嬌因為押注白羨魚贏,賭輸了錢,往白羨魚頭上打了好幾下。
武侯們或者起哄或者押注,倒是都把千嬌百媚的姑娘們丟在一邊。
李策和嚴從錚的目光都落在葉嬌身上,一個繾綣,一個溫柔。
他們之間如今沒有對抗和爭奪。
讓那個女人幸福,是他們共同的心願。
二樓看不到月光,可到處點燃的燈籠蠟燭,反而最能映照出葉嬌的美。
一身紅衣、動若脫兔、灑脫自在、陶然自得。
“又贏一局!”李璟樂得鼓掌,葉嬌氣得要自己下場,被武侯們勸開。
“白隊長巴結王爺,”他們道,“武侯長您瞧我們的!”
葉嬌叉腰等著,桃花眼盯緊李璟的手腕,緊張兮兮,可愛有趣。
“短短一日,”嚴從錚道,“她便收服武侯們。竟然比京兆府的劉硯,都有本事。”
這樣的姑娘,甘心離開京都,行俠仗義嗎?
“那還要多謝指揮使跑去城門救人。”李策溫聲道。
宗全武在城門拒查被聖上治罪,是今日的大新聞。
嚴從錚淡淡地笑了,歎息道“捎信到十六衛府衙,讓我去救人的,是王爺吧?”
李策沒有回答,他隻是把目光從葉嬌身上收回,看看外麵濃濃的夜色,邁步道“我先走了,你……送她回去吧。”
葉嬌才不讓任何人送她呢。
到最後,隻有那個白羨魚,屁顛屁顛跟著葉嬌回去。
“武侯長彆生氣啊,您今日賭運不好。”他勸道。
“是真的,我賭運不好的時候,押大一百回,全輸!”
葉嬌冷哼一聲道“本人不是賭運不好,是見了某人,太晦氣。”
怪不得李璟老是拿著泰山石呢。
看來見李策晦氣這件事,所言不虛。
“武侯長說得對,”白羨魚順著她的話道,“改日聚賭,得先看黃曆,再找人算上一卦。”
葉嬌點著頭,忽然怔怔地停下腳步。
“我怎麼沒想到呢!”她重重撫掌道,“我得找人算算啊!”
算一算李策怎麼就突然拒婚了。
算一算他們倆有沒有姻緣。
算清楚了,她也能死心。
“小魚啊,”葉嬌突然換上一副笑臉,問道,“你認識卦師嗎?”
白羨魚再一次打了個哆嗦。
“武侯長,”他的眼珠轉了轉,聰明機靈道,“您自己,不就認識一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