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兒在諸天!
自午後,雪就大了起來,路上的行人們更加的行色匆匆,裡麵多是來置辦年貨的青壯年。於是這一個老嫗帶著孫子趕路的樣子便顯得略微搶眼些。
路過的人中隻是淡漠地瞥了這衣衫破舊的一老一小幾眼。
無人知曉這老嫗心裡的驚駭。
這老嫗便是辣個劉姥姥,而這具殼子裡的靈魂則是來自後世的水牛。
水牛絕對想不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真的不小心感冒了,然後直接被穿越了。
水牛十分的懷疑是群裡麵某個大佬把自己給搞到這裡的,然而他並沒有什麼證據。
穿越就穿越了吧。
怎麼穿越到了古代?
穿越到古代也就罷了。
怎麼著古代還是架空的?
架空古代也就完了。
怎麼偏偏是那個紅樓夢?
穿越到紅樓夢也就夠了。
怎麼穿越到一個鄉下人老太太劉姥姥。
還好劉姥姥她剛從遠方親戚賈府“打秋風”回來,鳳姐兒看她年老,除了那二十兩外又多給一吊錢讓她坐馬車回去,但劉姥姥舍不得花錢,心想著幾十裡路,走兩步就到家了,卻不想剛出城便下起初雪了。
走兩步,這這是走兩步的事情嗎?
半路上,路過一個破廟打個盹的功夫,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殼子裡頭就換成了水牛。
水牛一到劉姥姥身體,經過一些時間的眩暈,接受到了來自原身的記憶,睜開眼又看到這種情景,當即臉就變綠了,這真是地獄級彆的開局啊!穿越成了古代農民,這是要死的節奏。
雖然常常說士農工商,但那個儂指的是鄉紳,並不是劉姥姥這種農民啊。
還好劉姥姥有自己家的地,並不是一個佃戶,不然的話,水牛準備直接抹脖子了。
但又無可奈何也無處可去,隻得冒著這雪,拉著背著外孫板兒,懷揣著二十兩零一吊錢,邊在心裡罵罵咧咧邊匆匆往家裡趕。
這該死的天氣,怎麼下起雪了,這幾十裡路,怎麼這麼難走劉姥姥你怎麼這麼小氣,連坐車的錢都舍不得掏!一大把年紀了,還徒步幾十裡,你哪怕坐個驢車呢。
作為現代人的水牛,哪裡吃過這種苦呢?
他走過的最遠的一段距離就是馬拉鬆的10公裡。
注意,走字要畫橫線,要考的。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啊!
水牛嘟嘟囔囔自言自語著,卻也不感覺怎麼疲憊,便一股作氣的背著早已熟睡的板兒走到了王家村。
一對夫妻早已在門口站著。一個個子稍低,胡子細小,眼睛不大,莫名一股油嘴滑舌樣;一個彎柳細眉,五官端正,一股令人看了舒服的感覺。但兩人神情萎頓,頭上夾雜著些白發,儼然一副困苦農民的模樣。
這便是水牛的女兒劉蘭芳和女婿王狗兒了。
麵對這對於原身來說最親近的人,水牛作為一個不久前才成為“劉姥姥”的人,不免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對待。
但劉蘭芳和王狗兒一看見自己娘轉身,連忙跑上去,狗兒將水牛背上的板兒一把抱了過去,劉蘭芳趕忙扶著自己娘。
三人踩著院子裡已經可以印出腳步的積雪,走回了屋,狗兒將板兒放在椅子上後叫醒板兒。
又趕忙去燒水牛屋的炕,劉蘭芳心疼自己娘在雪中跟個雪人似的。
連忙拿乾毛巾給水牛和板兒擦雪,順便又給水牛擦汗。
又將準備好的熱水端了出來,和了點雪水混成溫熱的樣子給水牛洗臉。
水牛享受著自己“女兒女婿”的關心和愛護,又加上擁有原身本來的記憶,心中與他們漸漸親近起來。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天雖下雪,可並沒有冷到哪裡去,水牛隻是背著睡成爛泥的板兒走了不少路累到了而已。
好歹前半程是板兒和水牛一起走了,後半程水牛看這板兒跟自己在雪地裡,又瘦又小,鼻子凍得通紅,好可憐的樣子,便把他背在自己肩膀上,背著他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