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再怎麼說,水牛自認為自己還是有些愛心的。
還好走的並不慢,要是再晚一點回來,劉蘭芳王狗兒就要過去尋了。
在沒有暖氣的古代,北方人冬季就隻能靠炕來抵禦寒冬。
不一會,屋裡的炕就燒熱了,水牛也洗完手臉暖和過來了。順勢上了炕。感受這傳統的炕的威力,整個人都徹底緩了過來。這一旁,安置好板兒的狗兒也走到了嶽母水牛的房裡。一臉期待的樣子。
水牛一看夫妻倆這樣子,知道他倆是想問這進城的事,當下也不囉嗦,取出袖子裡裝著一袋銀子來,說:“這是榮國府的那個王熙鳳太太給咱的二十兩銀子,說是大太太送過來給丫鬟做衣服的,她便先給了咱們應應急。”
又從隨身背著的乾糧袋子裡取出一吊錢來。
“又給了我一吊錢,讓我雇馬車回家,我沒舍得,便走了回來。”
王狗兒和劉蘭芳原本隻是抱著試試的念頭才同意讓劉姥姥去榮國府走親戚,也就是所謂“打秋風”的。
實際上心中還不確認那榮國府的王太太還認不認這門窮親戚。
如今得了這二十兩意外之財,二十兩啊,交了兩年人頭稅,也足夠窮人家兩年的花銷了,省著點用,能辦不少事呢?
發了發了!
夫妻二人可謂驚喜萬分!
當即便喜上眉梢,
往日的陰霾可謂一掃而空。
水牛瞥見夫妻二人的顏色,當即將控製不住情緒,將頭扭向一邊,臉拉了下來,輕“哼”了一聲:你們是高興了,可我卻很不高興。
夫妻二人正在開心著呢,劉蘭芳突然瞥見自家娘臉色不好,以為是在榮國府受到了欺負,當即想坐在水牛身邊安慰一下。
沒辦法,這年頭,窮人活的都很卑微。能挺直腰板做人,誰又想彎著腰求人呢?
所幸水牛也不是那種脆弱不堪一擊的小姑娘,不就是穿成了一個六十歲老太太嗎?
有啥大不了的,自己說不定還能回去呢?怕啥又不是死了!
我就不信群裡麵的大佬不過來救我。
我還欠了這麼多的更新呢。
水牛突然感覺自己心裡麵有點心虛。
水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扭頭一看,劉蘭芳正想坐自己身邊。當即差異道:“你想乾嘛?”
劉蘭芳被自己老子娘一問,頓時一怔,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想安慰安慰你,合適嗎?
狗兒看見這個情景,當即清咳一聲,把這娘倆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問:“娘,那這二十兩零一吊錢我們該怎麼辦?”
水牛一愣,這錢說少也不少,能夠這一家五口兩年的花銷了,說多也不多,並不足以讓一個貧苦百姓突然富裕起來,實現階級的跨越。
更不用說能讓自己過上現在的生活。
一想到這個,水牛便沒有興趣關心這二十兩零一吊銀子如何處置了。
在鄉裡人眼裡,地就像命根子,每年都有產出,到了日子不好過的時候還能賣出去。狗兒想用這些田來買地,水牛沒什麼意見,反正自己目前也沒什麼其他計劃,況且,初來乍到,水牛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搞清楚。
於是,三人又說了些閒話,狗兒夫婦便出去了。
屋裡隻剩下水牛一個人。
水牛先翻箱倒櫃找了個袋子,把錢狗兒孝敬給自己的銀子和銅板都裝了起來,然後水牛又摸了幾枚銅板出來,細細打量。
除了小時候學校組織學生們去逛博物館的時候看到過古銅錢外,水牛從未在彆的地方見過銅錢,畢竟水牛家裡人沒有這個愛好。
這銅錢說是叫銅,薄薄的一片,也不重。水牛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銅,上麵有些積年的汙垢,卻也能清晰的看到刻著四個大字,水牛連蒙帶猜寫著的是繁體的:“天元通寶”。
這大概是開國皇帝製造的,如今在位的是他的孫子,號隆安。
銀子沒什麼好說的,半兩銀子也就那麼一小塊,水牛瞅了一會,沒什麼新奇。
水牛又望著這一屋子的破舊家具,又看了看自己粗糙的雙手,摸摸自己那被歲月掃過的滿臉皺紋,目光幽幽,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