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遊戲!
一天之內僅通過藏品就有兩筆上億的交易額,且不說藏品本身的價值有多少,光是溫友公司打出的牌子就足夠讓人望而卻步。
屠楠知道,自己不過是個輟了學的大學生,從小生長在農村,家裡靠種地生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就連坐在座位上的這幾百號人,他們姿態各異,更是讓人看不透,每人有多少身家通過外貌也不好評判,唯一讓人知道就是他們都是各行各業的大佬,絕不是自己這種人可以比的。
“一億兩千萬!”
其實從第一件藏品以一億元成交時,整個會場就已經喧鬨起來,如果阿來沒有拿著話筒說話可能他的聲音早已被淹沒在了人群之中,即是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還是集中在了展台之上。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對於這樣變態美的藝術究竟有多麼熱愛,但是可以看出他們的狂熱早已超出了展品本身。
“一億五千萬!”
一個年齡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優雅的從將這個數字從口中說出,聲音不大,但是本來喧鬨的會場因為她而變得安靜起來。
屠楠也將目光轉向了這個女子,她坐在整個會場前排正中央,著一身藍色鳳凰戲牡丹旗袍,旗袍值多少錢屠楠不知道,但光就那個材質針腳和做工,隻一眼就能看出價值不菲。
她看上去相貌精致而嬌小,就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富二代。屠楠對她的長相略有印象,好像在一個時尚雜誌的方麵上看到過她這張臉。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她應該叫戚漫,是一家與溫友公司同一級彆的貿易公司董事長戚安的獨生女。
戚安老來得女,如今年齡已近七十,很多場合已經不親自出席了,多半事情都由女兒戚漫代為打理。所以戚漫雖然隻有二十多歲,卻已經被培養成了戚氏的接班人,辦起事來膽大心細,雷厲風行。
“一億五千萬零一元。”
幾乎就在戚漫喊出一億五千萬那一刻的下一秒,一個同樣嬌俏的聲音在她的旁邊響起。屠楠掃了一眼,那個女孩叫恩兮,現任是戚漫的前任,三人經常捆綁出現在各種娛樂周刊上,兩人明裡暗裡也一直在鬥。
從年齡上看恩兮才剛過二十,明顯要占優勢,但她隻是仗著老爹有錢不學無術,是個純純的富二代。
“一億八千萬。”
戚漫冷笑了一聲,輕輕撇了一眼恩兮。
“一億八千萬零一元。”
通常這種數字說出口是為人所不齒的,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恩兮是跟戚漫杠上了,即使有想要的也都噤聲看戲了,任她倆鬥著。
“兩億。”
“兩億零一元!”
戚漫話音未落恩兮又接著跟上,兩人都紅了眼,僵持不下,但明顯可以看出恩兮更沉不住氣。
“不過一個死物罷了,非要搶你就拿去吧。”
如果隻掙家產高低,戚漫是完全不畏懼恩兮的,隻是看舍不舍得罷了。兩億絕不是戚漫的底線,隻是她不屑跟恩兮這種人爭了而已。
“大可放心,你拿走了我不會搶的,我不喜歡用彆人用過的東西。”
下麵的人都憋著笑看著兩人,戚漫隻冷冷的一句話就已經觸動了恩兮的底線,她就是在明著諷刺恩兮搶了自己的男朋友。
“你這個賤女人不喜歡用彆人用過的東西,那我就保證你想要的東西一樣都得不到!”
戚漫和恩兮之間隻隔了兩三米的距離,中間也沒東西擋著,但兩人的爭執隻限於口頭,並沒有直接打起來。本以為恩兮這種脾氣是那種一眼不和就動手的,但畢竟都是公眾人物,多少雙眼睛盯著,不注意也得注意。
在這樣的場合發生這樣的事情,其餘的人就算有心競拍也隻能看戲。更何況屠楠,她心係的隻有姐姐。
“兩億零一元一次!”
“兩億零一元兩次!”
“兩億零一元三次!成交!”
“當—”
錘子落下的那一刻,屠楠感到了一股沒來由的涼意,如同三伏的雪,讓人不寒而栗。而那種涼意,正來自於擺在展台正中那個蓋著黑布的展品。
阿來將手放在黑布上,看著下麵喧鬨的人群,臉上綻起的笑容莫名讓人有一種距離感。
“各位,在出示最後一件展品時,為使大家以最好狀態麵對競拍,不留遺憾,在這裡我們給大家留了三十分鐘的中場休息時間。”
“我們狀態很好,不需要休息!”
“就是,我們就是衝著最後一件展品來的,不然白等這麼久……”
“就知道吊人胃口……”
“……”
前來競拍的人明顯不樂意了,他們對主辦方這種賣關子的做法很是厭惡,奈何保鏢那麼多,即使想看一眼都是難事,隻能不耐煩的坐在位置上一邊閒聊,一邊等待中場休息時間結束。
近三百人裡,最終隻有一人能取得最後這件藏品,其餘的人都是陪跑。就算是這樣,大多數人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在這裡等待著。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大家拚的除了財富的多少,更多的是權利的高低和孤注一擲的勇氣。
於屠楠來說,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比一旁競拍的這些人要煎熬千百倍,她不知這最後一件藏品究竟是不是姐姐,也不知姐姐是死是活,更不知如果自己無法救出姐姐的話,姐姐又會被誰帶去什麼地方做什麼樣的用途。
屠楠呆呆的望著展台上的最後一件藏品,眼神如同小時候家裡窮連雞蛋都吃不起,過年的時候改善夥食看到碗裡有一大塊紅燒肉一般,想吃又舍不得,聞著肉味口水直竄,撕一塊報紙包起來,好幾天的時間一餓了就聞聞,卻始終不忍心下口。
直到有一天,或許隻過了短短幾天,哪塊肉壞了,發黴了,香噴噴的味道也變臭了,報紙裡外裹著一堆蒼蠅蟑螂,最終不得不連著裡麵的肉一起丟掉。
此時的屠楠就是那種心情,姐姐還那麼年輕,剛剛結婚,合該有自己美好的未來。一切卻在最美的時光裡戛然而止,如腐臭了的肉塊,曾經隻是看隻是聞,卻沒能去嘗上一口,可惜、不甘。
“想救姐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