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如同冰冷的鐵箍,死死扼住了每個人的喉嚨。
雜物區內,光線昏暗,空氣汙濁,彌漫著血腥、硝煙、藥品以及異常體身上那股甜腥腐蝕的惡臭。
團隊被徹底困死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四麵八方都是致命的威脅。
“腐巢”的觸手在通道口瘋狂舞動,腐蝕性的粘液不斷滴落,將地麵灼燒得滋滋作響。
通風管道內,那發射骨矢的“潛行者”雖然暫時安靜,但誰都知道它肯定在移動,尋找著下一次狙殺的機會。
側翼走廊裡,更多的“屠戮者”——那些甲殼堅硬、口器恐怖的節肢怪——正發出密集的“噠噠”聲,如同死亡的倒計時,不斷逼近。
它們堅硬的外殼對僅剩的輕武器構成了絕對的防禦。
小刀大腿上嵌著那枚可惡的倒鉤骨矢,鮮血浸透了褲腿,臉色因失血和疼痛而蒼白。
釘子倒在一旁,小腿血肉模糊,白骨隱約可見,已然失去了意識,呼吸微弱。
阿晴和小周瑟縮在唯一的掩體後,臉上寫滿了驚恐和絕望。
強哥的霰彈槍已經成了燒火棍,他拄著它,粗重地喘息著,腿傷和疲憊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李銘的手槍也隻剩最後一梭子彈,他的眼神掃過受傷和死去的兄弟,充滿了無儘的痛苦與自責。
陳默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消防斧刃上沾滿粘稠的透明液體,手臂因多次格擋而酸麻不堪。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卻找不到任何生路。防火門被封死,來路被“腐巢”堵截,側翼被“屠戮者”包抄,頭頂還有“潛行者”虎視眈眈。這是一個死局。
難道真的要全軍覆沒在這裡,像之前的兩支小隊一樣,成為這群怪物巢穴裡的新鮮養料?
就在這時,因失血而意識模糊的釘子,忽然發出了一聲極其微弱的呻吟。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抽搐著,碰到了腰間一個硬物。
那是一個……軍用級彆的強光手電,並且帶有爆閃功能。
這是他作為隊伍裡負責探路和斷後人員的標配裝備之一。
李銘的目光猛地被吸引過去!一個被遺忘的細節瞬間闖入腦海!
“光……強光!”李銘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因激動而嘶啞,“第二次小隊最後斷續的信號裡……雜音很大……但有人喊過……‘它們怕……’……後麵就斷了!是光!它們可能怕強光!”
這個信息如同在無儘黑暗中劃亮的一根火柴,雖然微弱,卻瞬間點燃了所有人求生的意念!
“怕光?!”強哥猛地看向釘子腰間的強光手電,又看向那些從黑暗走廊裡湧出的“屠戮者”,它們似乎確實更習慣於陰暗環境,衝鋒時也儘量避開有光線直射的地方!
“試試!!”陳默毫不猶豫地下令,“所有能發亮的東西!對準那些甲蟲怪的眼睛和那個通風口!”
李銘立刻撿起釘子的強光手電,猛地按下爆閃開關!
“嗤——!”
一道極其刺眼的、高頻閃爍的慘白光芒瞬間爆發出來,如同一個小型的太陽在這昏暗的空間內炸亮!
效果立竿見影!
正從側翼走廊湧來的“屠戮者”們仿佛被灼傷一般,發出了尖銳痛苦的嘶鳴,它們前端裂開的口器猛地閉合,十幾對節肢慌亂地後退,互相碰撞踩踏,陣型瞬間大亂!
那強光似乎對它們複眼結構如果有的話)或者光感係統造成了強烈的乾擾和傷害!
通風管道內,也傳來一聲尖銳的嘶叫和什麼東西慌亂後退的摩擦聲!“潛行者”同樣受到了影響!
甚至通道口的“腐巢”觸手,也仿佛厭惡般地收縮了一下,噴吐腐蝕粘液的頻率都降低了!
有效!它們真的畏光!尤其是這種高強度爆閃!
“就是現在!衝!從側翼走廊衝出去!”陳默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大吼道。
防火門走不通,唯一的生路就是擊退“屠戮者”,從它們來的方向突圍!
“走!”李銘將爆閃手電對準“屠戮者”最密集的方向,瘋狂地閃爍著,強行開辟出一條通路!
強哥怒吼一聲,用最後的力氣揮舞著空霰彈槍,砸開一隻被強光閃得暈頭轉向、擋路的“屠戮者”。
小刀咬著牙,拖著傷腿,被阿晴和小周奮力攙扶起來。
陳默斷後,用消防斧警惕地揮砍,阻止任何試圖靠近的觸手和節肢怪。
團隊爆發出最後的潛能,向著側翼走廊亡命衝鋒。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衝入走廊的刹那——
一條“腐巢”的主觸手似乎適應了強光乾擾,或者說被獵物的逃脫激怒,它以驚人的速度和力量,猛地繞過陳默的攔截,如同巨大的鞭子,直抽向隊伍中行動最遲緩、攙扶著傷員的阿晴和小周!
這一下若是抽實,兩人非死即殘!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原本倒在血泊中、意識模糊的釘子,不知從哪湧起一股回光返照般的力量,他看到了那致命的襲擊,看到了隊友們即將獲得的渺茫生機!
他沒有絲毫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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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他用儘生命中最後的力氣,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如同撲火的飛蛾,用自己的身體,悍然撞向了那條恐怖的觸手!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