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喜酒宣言”帶來的那點輕鬆氣氛還在彌漫。
啊晴輕輕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旋律舒緩的老歌,聲音很輕,卻奇異地撫慰著人心。
趙姐的情緒也稍微平複,隻是眼睛還紅著,偶爾出神地摸著口袋裡一張模糊的家庭合照。
小周擺弄著一個小巧的、從修車廠順出來的萬用表,試圖給一個找到的便攜遊戲機充電——一種技術宅特有的、在末日裡尋找慰藉的方式。
強哥閉目養神,但耳朵微微動著,依舊保持著獵人的警覺。
李銘和陳默低聲交換著對路線和油量的看法,目光不時掃過窗外,確保安全。
這時,一直緊緊靠著猴子、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忽然輕輕拉了拉猴子的衣角。
他這段時間以來,再次主動表現出想要交流的跡象。
“猴子……哥哥……”他的聲音很小,帶著孩子特有的軟糯,但似乎比之前多了絲活氣。
“嗯?咋了,小不點?”猴子低頭,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
大家都下意識地放低了交談聲,略帶好奇地看向這邊。
這孩子一路上幾乎像個啞巴,他的任何反應都讓人關注。
小男孩眨了眨大眼睛,似乎在想怎麼描述,慢慢地說:“…以前…家裡…也有大車車…爸爸開…”他比劃著,“藍色的…”
“哦?你爸爸是司機啊?”猴子配合著問
“嗯嗯……”
“…後來…就聽到哥哥姐姐你們的聲音了…還有…好響的聲音…我好怕…”小男孩啃著餅乾,斷斷續續地回憶著,小臉依舊蒼白。
他描述的“好響的聲音”,顯然是指陳默他們被笑麵魘和那隻速度極快的鱗片觸手的未知東西。
可能還包含他們一路被追趕、搏鬥、最終倉皇逃入他藏身區域的動靜。
猴子心疼地摟緊他:“怕啥!現在有哥在,還有這麼多厲害的哥哥姐姐,肯定護著你!”
他試圖用誇張的語氣驅散孩子的恐懼。
啊晴也柔聲安慰:“都過去了,我們現在安全了。”
但陳默的眉頭卻幾不可查地微微蹙起。
安全?
這輛疾馳在廢墟中的卡車隻是暫時的避風港。
而且,他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孩子隻提到了“聽到聲音”和“害怕”,對於那隻幾乎將他拖走的、快如鬼魅的鱗片觸手,卻隻字未提?
是驚嚇過度選擇性遺忘,還是…
他甩開這個念頭,或許孩子當時嚇懵了,隻記得最喧嘩的片段。
“你小子命是真大!”
強哥靠在車廂板上,哼了一聲,他的一些傷口和內傷經過了老何重新處理,臉色好了些,“那鬼地方,又黑又臭,還有那不知名鬼東西…你咋活下來的?就貓在那個紙箱角落?”
這是他作為獵人本能的疑惑。
那地下甬道的危險程度,他們親身經曆,狹隘、黑暗,還有未知的東西在遊蕩,堪稱地獄入口。
一個孩子,獨自存活,概率太低。
小男孩被強哥的直接嚇了一跳,往猴子懷裡縮了縮,小聲道:“…我…我就躲著…不敢出聲…餓了…就睡覺…”他回答得模糊,眼神有些躲閃,似乎不願回憶細節,或者說…無法提供更多細節?
“睡覺能頂餓?”
強哥挑眉,顯然不信這套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