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
陳默打斷了對過去的追問,抓住了關鍵點:“你說變異種類超出預料?你們遇到了什麼?”
提到這個,張峰和他手下士兵的臉色明顯變得更加蒼白。
“很多東西…”張峰的聲音乾澀,“初期的感染者…後來是速度極快的…像剛才那種‘迅爪’…力量巨大能撕裂裝甲的…噴吐強腐蝕液體的…”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極其可怕的景象,
“…還有…通訊後期完全亂了。很多指令…對不上。頻道裡總是有雜音,有時是重複的舊命令,有時是…根本不該出現的頻率。”
陳默的心猛地一沉:“無線電信號?”
張峰肯定地點頭,眼神凝重:“乾擾非常嚴重。我們自己的加密頻道都經常串頻,收到…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周忍不住插話,聲音有些發顫:“那我們收到的…青州灣安全區的廣播?還有晨曦工廠的求救?那些警告…?”
張峰看向小周,眉頭緊緊皺起:“青州灣安全區?廣播?”
他臉上露出極度困惑和警惕的神色,“不可能!青州灣是第一批完全失聯的重災區!指揮部最後確認那裡已被異常生物完全占據!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安全區廣播!”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肯定:“晨曦工廠…那裡三天前就被標記為高危禁區,所有對外通訊陣列按理說都被物理切斷了!怎麼可能還有求救信號傳出來?!”
他的話像一記悶雷,在車廂裡炸開。
“那…那些信號是哪來的?”猴子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懼。
張峰搖了搖頭,臉色難看:“不知道。但我們遇到過…有小隊收到友軍信號,坐標清晰,求援緊急。趕過去後…
隻有廢棄的車輛和…等著他們的東西。還有時,頻道裡會突然響起…斷斷續續的哭泣聲,或者…像是很多人同時在低聲說話,卻又聽不清內容…甚至…”
他忽然停住,似乎不想再說下去。
角落裡,那個一直沉默著包紮手臂傷口的年輕士兵突然低聲啜泣起來,他抬起頭,臉上滿是淚水和恐懼,聲音破碎:“…不止是雜音…上次…上次巡邏,頭盔裡的耳機…突然特彆清晰…是我妹妹的聲音…她在哭,說家裡沒吃的了,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叫我從人民路那邊走,說那裡安全…”
他猛地打了個寒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可人民路…早就是死地了…而且我妹妹…她明明在災難第一天就…”
他說不下去了,把臉埋進膝蓋裡,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
張峰猛地瞪了他一眼,年輕士兵立刻噤聲,但那種冰冷的恐懼已經彌漫開來。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
無線電裡那些清晰或扭曲的聲音,那些充滿希望或絕望的呼喚,那些秩序井然的廣播…難道全都是…
陳默想起這一路收到的所有信號,想起那“悅耳”的安全廣播和癲狂的警告交織的詭異畫麵,胃裡一陣翻騰。
他們之前的所有猶豫和討論,竟然都是基於一堆…
張峰深吸一口氣,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近乎警告的意味:“關閉所有無線電接收。那不是信息。那是…彆的東西。它在…試探。或者…在喂食。”
車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引擎的低吼聲仿佛被無限放大。
那個年輕士兵極力壓抑的、絕望的嗚咽聲,成了這寂靜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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