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個護士被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太太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撲倒,鋒利的指甲瞬間抓破了她的防護服。
一個試圖保護妻子的丈夫被兩個變異的壯漢按倒在地,瞬間被撕扯得不成人形。
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王守探眼角的餘光瞥見,靠近大廳穹頂的陰影處,有幾個瘦長的身影,竟然以一種違反重力的、如同蜘蛛般的姿態,在光滑的天花板和牆壁上快速爬行!
它們扭曲的肢體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吸附著表麵,悄無聲息地從上方接近下方混亂的人群,然後猛地撲下!
"上麵!小心上麵!"有士兵驚恐地大喊,槍口抬起掃射,但那些天花板上的獵手速度極快,難以瞄準。
"守住防線!不能讓他們衝散隊伍!"士兵們邊射擊邊後退,試圖組成環形防禦圈,但怪物的數量太多了,而且速度和力量都遠超常人,防線瞬間被衝得七零八落。
"王守探!"
就在這時,王守探聽到了蘇清帶著哭腔的呼喊。
他猛地轉頭,看到蘇清臉色慘白如紙,從那條通往重症隔離區的通道裡踉蹌著跑了出來,顯然是被外麵的槍聲和慘叫驚動了。
當她看到大廳裡這人間地獄般的景象時,整個人都僵住了,雙腿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
王守探一個箭步衝過去,扶住了她。"蘇老師!"
"我媽……我媽還在裡麵!"蘇清緊緊抓住王守探的手臂,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肉裡,眼淚洶湧而出,"裡麵……裡麵也亂了!好多人都……都變成這樣了!"
"我們先離開這裡!快!"王守探不容分說,拉起蘇清就想往人少、相對安全的角落撤退。
他的目光急速掃視,最終鎖定在了那個被幾名精銳士兵緊緊護衛著、正在一邊觀察戰場一邊快速向後撤退的身影——陳薇少校!
她是這裡最高指揮官,跟著她或許有一線生機!
"不!我不能丟下我媽!"蘇清拚命掙紮,想要往回衝進那條已經傳來更多嘶吼和撞擊聲的通道。
就在這時,重症隔離區的那扇脆弱的木門被猛地撞開!幾個渾身是血、驚恐萬狀的醫護人員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幾個張牙舞爪、嘶吼連連的怪物!
而在這些怪物之中,王守探和蘇清都清晰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蘇清的母親!
她身上的病號服已經被撕扯得破爛不堪,露出的皮膚呈現出死灰般的顏色,布滿了凸起的青黑色血管。
她的臉扭曲變形,嘴巴不自然地張大,流淌著混著血絲的涎液。
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隻剩下血紅和瘋狂!
她衝出門口,視線仿佛有定位功能一般,瞬間就死死鎖定了不遠處的蘇清!那種專注和迅捷,遠超其他漫無目的攻擊的怪物。
"吼——!"她發出一聲充滿怨恨和渴望的嘶吼,完全無視了身邊其他奔逃的活人,以一種扭曲卻異常迅捷的姿態,徑直朝著蘇清猛撲過來!速度之快,遠超常人!
"媽!!!"蘇清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這聲呼喚非但沒有喚醒母親的意識,反而像刺激了對方,讓她衝刺的速度更快了!
"走!!!"王守探肝膽俱裂,用儘全身力氣,幾乎是拖著已經崩潰的蘇清,朝著陳薇少校撤退的方向亡命狂奔!
他清楚地意識到——這些怪物似乎對曾經的親人有著超乎尋常的執念和追殺欲望!
子彈在他們耳邊呼嘯而過,身後是蘇清母親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越來越近的嘶吼聲,以及更多被驚動、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的怪物!
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在一起,刺鼻欲嘔。腳下的地麵粘滑不堪,不知是血跡還是什麼液體。
一名擋路的怪物被士兵精準爆頭倒地,王守探拉著蘇清險之又險地繞過屍體。
另一側,一個士兵被突然從側麵撲出的怪物按倒,慘叫聲戛然而止。
陳薇少校顯然也注意到了向他們跑來的王守探和蘇清,以及他們身後那個窮追不舍的"特殊"怪物。
她眉頭緊鎖,快速對身邊的軍官說了句什麼。
那軍官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示意了一下。
"讓他們過來!火力掩護!"
兩名士兵立即調轉槍口,對著王守探和蘇清身後掃射,為他們爭取了寶貴的幾秒鐘。
王守探感覺自己肺都要炸了,腎上腺素飆升到了極點。
他死死攥著蘇清冰冷顫抖的手,拚儘最後一絲力氣,終於衝進了士兵們用火力勉強維持住的一個小型防禦圈內。
幾乎就在他們衝進圈內的瞬間,蘇清的母親也撲到了防線邊緣,被密集的火力攔在了外麵。
她瘋狂地撞擊著衝擊防禦圈,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圈內的女兒,發出不甘的咆哮,那種執著的攻擊欲望,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蘇清癱軟在地,看著幾步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猙獰無比的臉,和被子彈打爛的身體,仍然艱難爬行的母親,失聲痛哭,精神幾乎崩潰。
陳薇少校冷冷地看了一眼外麵瘋狂的母親和越來越多湧來的屍群,又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狼狽不堪的王守探和幾乎崩潰的蘇清,當機立斷:
"立即撤往後院指揮點!帶上他們倆!"
士兵們迅速變換陣型,一邊用強大的火力開路和斷後,一邊護衛著陳薇和王守探等人向通往後院的通道移動。
在撤退的過程中,王守探注意到更多可怕的細節。
這些“人”不僅速度和力量驚人,它們似乎還展現出某種程度的戰術意識——懂得包抄、埋伏,甚至能夠利用醫院的環境進行掩護。
他親眼看到一個變異體巧妙地利用候診區的座椅作為掩護,悄悄接近一名落單的士兵。
子彈呼嘯著從耳邊掠過,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在一起。
蘇清在他懷中劇烈地顫抖,她的哭聲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槍聲和嘶吼聲中。
王守探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整個大廳已經徹底淪陷,血腥的屠殺在每一個角落上演。
而蘇清的母親,拖著殘缺的屍體,依舊在屍群中死死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發出持續不斷的、怨毒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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