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蓋,彈開了。
裡麵沒有聖物,沒有靈能水晶。
隻有一張折疊整齊、泛著古老羊皮紙色澤的、邊緣鑲嵌著複雜金線的文件。文件被展開了一角,露出了最核心位置的那個名字——被深深鐫刻在羊皮紙上的名字:
張遠·朗費羅(zo)
而在名字下方,是那個象征著古老權力與無儘航程的、獨一無二的徽記印記——
行商浪人特許狀!
艾德琳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瞬間鎖定了那個名字和徽記。她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臉上依舊冰封。隻有那深潭般的眼底,那點冰冷的靈能火焰,仿佛被投入了一顆微小的冰晶,激起了一圈更加幽深、更加凝重的漣漪——那是理性邏輯在瞬間處理了龐大信息流並意識到其重大意義時產生的、被完美壓抑的震動。朗費羅家族?那個早已被認定滅絕的行商王朝?繼承人……張遠?這個即將被當作什一稅送上戰場的男人?
就在這時,刺耳的登艦廣播如同喪鐘般響起:“星界軍新兵!張遠部!立刻登艦!重複,立刻登艦‘灰燼使者號’!艙門即將關閉!”
張遠的目光死死盯著艾德琳手中的盒子,又猛地看向那即將關閉的、如同巨獸咽喉般的龐大運輸艦登船艙門。他臉上的平靜終於被撕裂,露出一絲焦急和深藏的痛楚。盒子是契約,是瓦爾科留給他關於身份的唯一證明!而地上那枚不起眼的戒指……更是開啟朗費羅家族可能殘存遺產的關鍵信物!審判庭在確認了契約持有者身份後,若要真正繼承那傳說中的遺產,必須出示這枚由血脈或特定方式綁定的認證信物!這是瓦爾科在醉醺醺時反複強調過的,是遺產認證不可繞過的鐵律!並且,瓦爾科為了能將張遠的名字刻在行商協議上,讓他成為朗費羅家族的末裔,付出了誇張的代價——當審判庭接過他的行商浪人的協議以後,除了專門留給張遠的那一座虛空寶庫,朗費羅王朝的其他虛空寶庫全都上交給帝國,張遠曾經問他,至於嗎?他為什麼不能自己繼續回去,而那是瓦爾科頭一次喝醉了,也能露出來清明的雙眼,他直直的看著張遠,說哪怕付出全部,隻要能讓張遠成為朗費羅家族的末裔,那都值得。
這是張遠第一次通過瓦爾科的雙眼確切的認知到——人類的眼睛真的會發光。所以哪怕無法認證,這也是瓦爾科給他留下的最後一份遺產,他不在乎能不能拿到什麼東西,他隻在乎瓦爾科親手扔到他手裡的,東西絕對不能丟失。
但他沒有時間了!瓦裡克斯已經架起凱文,在星界軍士兵不耐煩的催促下,艱難地走向登機通道。
“審判官大人!那盒子!還有戒指!”張遠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急促。
艾德琳緩緩抬起頭,冰冷的視線從手中的契約轉向張遠,再掃了一眼地上那枚不起眼的戒指。她的目光深邃而複雜,不再僅僅是審視,而是多了一層洞悉了關鍵拚圖的凝重。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此刻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刻入記憶。
“頭兒!快!”瓦裡克斯在登機口咆哮,聲音嘶啞。
張遠看了一眼艾德琳,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戒指和被她緊握的盒子,眼神中充滿了掙紮和不甘,如同被剝奪了最後一絲與過去聯係的紐帶。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迅速彎腰一把抓起地上那枚冰冷的戒指,緊緊攥在手心!然後,他不再猶豫,轉身大步衝向登機口。那把巨大的“門板”巨劍在他背後沉重地晃動。
艾德琳站在原地,雨水順著她漆黑的肩甲滑落,在腳下彙聚成小小的水窪。她看著張遠那高大卻疲憊的背影彙入登機的人流,看著他踏上冰冷的金屬舷梯。就在張遠即將步入登機通道那幽暗的陰影時,他似乎心有所感,在艙門口頓住腳步,回頭望了一眼。
兩人的目光隔著喧囂的雨幕、擁擠的人群和冰冷的鋼鐵,在空中短暫交彙。
張遠的眼神疲憊、複雜,帶著被剝奪一切的冰冷、對未來的茫然,以及緊攥戒指手心中的一絲不甘。
艾德琳的眼神依舊冰冷,但深處那凝重的漣漪已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帶著一種鎖定關鍵目標的專注和掌控棋局的冷靜。
就在這時,空港高處的一束強力探照燈,如同命運的手指般掃過,慘白的光線恰好掠過張遠扶著艙門邊緣的左手。
艾德琳銳利的目光瞬間捕捉到了他左手食指上,那枚剛剛被他拾起的、樣式古樸的金屬戒指。就在探照燈慘白的光線掠過戒指表麵的瞬間——那戒指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其內部極其微弱的、近乎惰性的能量回路被強光短暫激發!一道微弱的、如同星塵般、肉眼幾乎無法察覺、唯有艾德琳這種感知敏銳的靈能者才能清晰“看”到的光芒,在戒指那陳舊的金屬表麵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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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芒……帶著一種極其隱晦、古老而獨特的空間標記波動!這正是朗費羅家族核心成員認證信物的特征之一!它印證了契約的真實性,也鎖定了張遠作為唯一合法繼承人的身份!
艾德琳的目光,從左手緊握的、裝著行商浪人特許狀的冰冷金屬盒,瞬間移到了張遠左手那枚閃爍著認證微光的戒指上。她那萬年冰封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她的瞳孔,在靈能視界中,清晰地倒映著那枚戒指和它散發的獨特認證光暈。一個擁有行商浪人特許狀、佩戴著唯一認證信物的男人……一個即將消失在帝國龐大戰爭機器中的“特殊人才稅”……還有那把在戰場上製造了無數悖論的巨劍……
無數的線索在她絕對理性的腦海中瞬間串聯成網。瓦爾科·朗費羅的消失……古聖導航碑碎片引發的災難……張遠那不合常理的崛起軌跡……這枚此刻正在發出認證信號的信物戒指……
她意識到,自己手中握著的不僅僅是一份契約,更是一個可能牽扯到古老秘密、失落傳承甚至帝國航路安全的巨大漩渦的核心鑰匙。而那個鑰匙的真正主人,正帶著另一把關鍵的“鎖”戒指),即將被投入銀河最血腥的熔爐。
“哐當——!!!”沉重的液壓聲伴隨著金屬撞擊的巨響,“灰燼使者號”運輸艦的巨大艙門緩緩合攏,發出沉悶的最終宣告,徹底隔絕了內外。
張遠的身影,連同他背後那把巨劍的輪廓,以及他左手食指上那枚剛剛閃爍過認證微光的戒指,最後定格在艾德琳深潭般的瞳孔中,然後被冰冷的鋼鐵艙門徹底吞噬。
艾德琳·弗羅斯特獨自站在冰冷的雨幕中,空港的喧囂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她低頭,看著手中那個冰冷的、刻滿贖罪經文的金屬盒。雨水敲打著盒蓋,發出細微而冰冷的聲響。她再抬起頭,望向那艘已經關閉艙門、引擎開始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即將掙脫巢都引力的龐大運輸艦——“灰燼使者號”。
“朗費羅……”她無聲地低語,冰冷的聲音消散在風雨裡。那聲音裡沒有了之前的漠然,隻剩下一種冰冷的、如同鎖定獵物的絕對專注,以及一絲……對這場剛剛拉開序幕、跨越星海的宏大追獵的清晰預判。她緩緩彎腰,將地上那枚戒指滑落時濺起的一小片水漬,用靴尖無聲地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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