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瓦裡克斯的聲音低沉沙啞,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弟兄們…走得很光榮。他們是死在衝鋒的路上,死在保護同伴的時刻。帝皇會為他們驕傲的。”他試圖用話語分散張遠的悲痛,但聽起來卻有些蒼白無力。
凱文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將一壺水遞到張遠手邊。他僅存的那隻眼睛望著墓碑,目光複雜,裡麵藏著同樣的痛楚,還有一種深切的擔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張遠肩上扛著的東西有多重。
張遠仿佛沒有聽見,也沒有看到。他依舊如同一尊石像,凝固在無儘的悲傷與自責之中。
瓦裡克斯和凱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他們知道,普通的勸慰對陷入這種狀態的頭兒是無效的。瓦裡克斯衝凱文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無聲地快步離開。
不一會兒,瓦爾拉政委的身影出現在了張遠身旁。她先是靜靜地陪他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輕聲開口,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張遠隊長。”
張遠的目光微微動了一下,但沒有回應。
“我記得,”瓦爾拉政委沒有直接勸慰,而是用一種回憶般的語氣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親——他也曾是一名星界軍士兵——告訴我,真正的強大,不是永遠不會感到痛苦和悲傷,而是即使心被撕裂,也能記住為何而戰,為誰而戰。”
她頓了頓,觀察著張遠的反應,繼續緩緩說道:“你為他們感到悲痛,這說明你從未將他們視為冰冷的數字或可消耗的武器。你視他們為兄弟,這正是他們願意為你、為這個集體死戰到底的原因。這份沉重,是你作為領導者必須承擔的榮譽和代價。”
“但是,張遠,”她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沉溺於悲痛和自責,無法讓逝者安息,更無法保護還活著的人。你是第一突擊排的脊梁。如果你垮了,那些信任你、追隨你的士兵們該怎麼辦?那些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再次撲上來撕咬的敵人又該怎麼辦?抬起頭,看著他們的名字!記住他們為何犧牲,然後帶著他們的那份,繼續戰鬥下去!這才是對逝者最好的告慰,而不是在這裡化作一尊無用的石像!”
政委的話語,像一把溫柔的鑿子,一點點撬開了張遠被冰封的思緒。他僵硬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一直緊繃著的、如同岩石般的肩膀,終於一點點地鬆弛下來。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格魯夫9那汙濁的空氣,仿佛要將那無儘的悲傷和沉重都壓入肺腑,轉化為繼續前行的力量。
他緩緩轉過身,臉上依舊帶著疲憊與哀傷,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已經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光。他對著瓦爾拉政委,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依舊沙啞:“……謝謝您,政委。我明白了。”
然後,他邁開腳步,有些踉蹌,但卻堅定地向著據點的方向走去。瓦裡克斯立刻跟上,如同最忠誠的護衛。
瓦爾拉政委看著張遠遠去的、依舊顯得有些孤獨的背影,終於在心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她剛轉過身,卻意外地發現,在不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被巨大鏽蝕管道陰影籠罩的角落裡,矗立著一個高大如山的身影——赫克特·瓦洛少校。他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如同莫德維拉的岩石般沉默,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在陰影中若隱若現。
瓦爾拉政委心裡“咯噔”一下,趕忙小跑過去。“瓦洛少校!”她有些急切地解釋道,“請您不要誤會!張遠隊長他隻是…隻是太過在意他的士兵,一時情緒激動。他絕非軟弱之人!事實上,那十一名黑暗靈族俘虜,大部分都是他親手…”
瓦洛少校抬起那隻粗壯、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打斷了她的話。他那張如同岩石雕刻般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極其罕見的、近乎溫和的無奈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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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政委,”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沙啞,卻並無責怪之意,“我隻是代表指揮部,前來向張遠排長表達沉痛的哀悼,僅此而已。現在看來,並非打擾他的合適時機。所以,請允許我先行離開。”
他頓了頓,補充道:“也麻煩你,代我轉告張遠排長。如果…如果可以,請他在合適的時間,來指揮部會議室一趟。我們需要聽取他關於此次遭遇戰以及俘虜黑暗靈族的詳細述職報告。”
直到瓦洛少校那高大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據點通道的拐角處,瓦爾拉政委才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了瓦洛少校話語中那個極其不尋常的稱呼——
“張遠排長”。
雖然張遠早已是第一突擊排實際上的靈魂和指揮官,但他的正式軍銜,仍然隻是他最初被任命的“隊長”而已。
而現在,瓦洛少校,這位以嚴謹和恪守規章著稱的、代理全團指揮權的岩石般的人物,竟然用“排長”這個非正式但卻代表了實際指揮權的稱謂來稱呼張遠。
這不僅僅是對他此次戰績的認可,這更是一種默許,一種來自軍團高層的、無聲的授權。他們等於正式承認了張遠對第一突擊排的絕對領導和控製權。
瓦爾拉政委站在原地,望著瓦洛少校消失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看張遠離開的那條路,心情再次變得複雜起來。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很多事情,都將變得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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