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或者說他,伸出那隻戴著黑色手套、手指修長非人的手,用著一種極致輕柔、仿佛在嗬護初生嬰兒,又像是在安撫沉睡戀人的詭異力道,以一種完全不符合物理規則的方式,輕輕地、一點點地“剝”去張遠身上那濃稠的、象征著恐虐侵蝕的赤色鮮血與暴戾氣息。
隨著那層血色的褪去,張遠眼中瘋狂的怒火漸漸熄滅,重新恢複了一絲清明,但依舊充滿了混亂和茫然。
看到張遠似乎恢複了清醒至少暫時脫離了徹底沉淪的邊緣),這個怪異的黑色存在似乎強忍下了某種發自本能深處的、蠢蠢欲動的怪異“欲望”。他整理了一下那根本不存在的領帶動作優雅而滑稽),然後極其正式地、誇張地對著茫然的張遠彎腰,行了一個古老而繁瑣的鞠躬禮。
他用一種極其沙啞、仿佛聲帶被砂紙磨過、卻又奇異地混合著某種暴躁與不耐煩的語調,故作禮貌地開口,話語內容卻更加詭異:
“好久不見,啊,不對——”他那隻人眼眨了眨,似乎帶著戲謔,“——應該說,初次見麵!張遠先生。”
他歪了歪那顆怪異拚接的頭顱,野獸的那半邊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咕嚕聲。
“我是莫爾斯·阿普德·奧薩。是接下來將會和你糾纏半生的、宣誓要給予你命定之死的存在,是你命運中真正的……宿敵。”
他頓了頓,那隻人眼瞥了一眼高天上那明顯變得更加憤怒、血光幾乎要毀滅一切的恐虐之眼,像是看到了什麼煩人的蒼蠅,咂了一下嘴發出清脆的響聲)。
“嘖,原本還想再和張遠先生您進行一番更‘良好’、更‘深入’的溝通……看起來某些自以為是的混蛋們實在是坐不住了。”
他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仿佛要融入陰影之中。
“所以,以後再見吧,張遠先生。期待我們下一次……更加‘愉快’的會麵。”
話音未落,這個自稱為莫爾斯的怪異惡魔,就像是一團被風吹散的黑色霧氣,無聲無息地消散在了這片被血神目光籠罩的、壓抑的空間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留下剛剛恢複清醒、大腦還一片混亂、完全無法理解剛才那一連串光怪陸離事件的張遠,呆立在原地。
那個莫爾斯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他乾了什麼?宿敵?命定之死?這都什麼跟什麼?!)
就在張遠試圖理清頭緒時,一個熟悉而焦急的聲音,仿佛穿越了無儘空間,直接在他腦海深處響起——是那個曾經為他進行過心理診療的靈能者醫生的聲音!
“張遠!彆愣神!彆去思考!擦擦你的眼睛!立刻!看清楚你周圍!”
這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切和力量,仿佛帶有某種淨化的效果。
張遠幾乎是鬼使神差地、完全出於本能地服從了這個指令。他甚至沒有留下哪怕一微秒的時間給自己去思考“為什麼”,立刻抬起沾滿血汙和塵土的胳膊,用力擦拭著自己的雙眼。
然後……
他猛地發現——
世界變了!
手中那柄原本沉重無比、門板大小、纏繞著不祥氣息的黑色巨劍,此刻竟然變回了最初的模樣——那麵從運輸船殘骸廣告牌上拆下來的、又輕又薄又脆的輕型合金板!仿佛之前那無堅不摧的力量隻是南柯一夢。
頭頂那遮天蔽日、散發著無儘威壓的恐虐之眼,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那令人窒息的注視從未存在過。天空依舊是格魯夫9那病態昏紅的常態,雖然壓抑,卻不再有那種直刺靈魂的瘋狂。
而剛才還與他鏖戰不休、散發著恐怖氣息的恐虐大魔、放血鬼們……它們的形態也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原本堅韌無比、散發著黃銅與血焰的恐怖身軀,此刻變成了一堆堆完全不符合生理學、物理學邏輯的、由破爛金屬、扭曲血肉和虛無能量胡亂堆砌而成的、極其紊亂和……脆弱的怪異存在?它們看起來……像是拙劣的模仿品,或者即將消散的幻影?
張遠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那恢複原狀的輕型合金板劍。他發現自己體內那誇張的非人速度和力量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恢複了往常雖然依舊遠超普通士兵)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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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種奇異的明悟湧上心頭。
他不再狂暴,不再憤怒,隻是以一種近乎“閒庭信步”般的姿態,邁步走向那些形態變得怪異而脆弱的大魔“幻影”。
他甚至不需要用合金板去觸碰它們。
隻是手腕輕輕一抖,合金板如同扇子般掀起一陣微不足道的清風。
然而,就是這陣清風拂過,那些看起來龐大可怖的“大魔”幻影,就如同被投入烈火的蠟像,又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無聲無息地、輕而易舉地四分五裂,化作縷縷黑煙消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在這突然變得有些……“輕鬆”甚至“荒謬”的氛圍下,張遠銳利的目光掃過周圍扭曲的環境。他猛地注意到,在不遠處的地麵上,存在著一條極其細微、卻異常清晰的、仿佛將整個世界隔開的、閃爍著不自然微光的分割線。
好奇心驅使他走上前。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將那恢複原狀的合金板探過那條分割線。
沒事發生。合金板沒有變化。
深吸一口氣,張遠做出了決定。他伸出手,緩緩地、試探性地將自己的手指尖,伸向了那條詭異的分割線。
沒有預想中的驚天動地的聲響,沒有刺眼的光芒爆發,也沒有任何能量衝擊。
然後……
沒有然後了。
下一瞬間,所有的幻象、血色天空、扭曲的惡魔、詭異的分割線……全部消失不見!
他回來了。
熟悉的、經過加固的國教教堂“堅毅堡壘”那冰冷的金屬牆壁映入眼簾。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血腥味和機油的味道,耳邊重新響起了傷員的呻吟、醫護兵的呼喊和機械的嗡鳴。
甚至就連原本已經消失的力量,再一次衝盈身體,左手提著的巨大的鐵片子也再一次變回了黑重的巨劍。
他依然站在教堂大門內側附近,保持著那個伸出手的姿勢。
而教堂那特意為了應對各種情況而改裝過、足以讓毒刃坦克輕鬆進出的巨大金屬門扉之外,所有幸存的高級軍官、士兵、技術神甫……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正用一種混合著驚愕、疑惑、擔憂和不解的奇怪眼神,齊刷刷地盯著他,仿佛在看一個突然發了癔症的人。
而不遠處,凱文正一臉冷峻、高效地執行著他昏迷或者說陷入另外一個世界)前發出的最後一道命令,大聲指揮著:
“快!所有人!立刻!全部前往教堂最深處加固避難所!重複,這不是演習!立刻行動!”
凱文的聲音冰冷而急促,在這突然變得有些詭異的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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