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要同時迎娶麋家千金與曹家小姐的消息不脛而走。
這樁奇聞如同一塊巨石砸入彭城的池水,激起千層浪。
迅速成為街頭巷尾,茶樓酒肆茶餘飯後的談資。
“哎呦!這陳登真有本事!跛腳一個,竟能娶到兩個婆娘!”
“什麼本事!定是又用了什麼妖術!迷惑了曹家!”
“你就是嫉妒人家吧?畢竟現在跛腳的都能娶兩個婆娘,你腿腳利索的還打著光棍呢!”
“哈哈哈!說的是!”
曹豹府中,氣氛卻與外頭的熱鬨截然相反。
曹貞坐在窗邊,烏黑的長發垂落,遮住了她的側臉。
她平日,本是個活潑開朗的少女,此刻卻愁容滿麵,不時傳來抽泣聲。
她實在想不通,為何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要將自己嫁給一個跛腳!
那日父親回來後,就不停地喝酒。
臉上的屈辱她看得分明。
“貞兒……”一個婦人走了進來,是曹貞的母親。
她伸手想撫摸女兒的頭發,卻被曹貞輕輕避開。
“彆哭了,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婦人歎著氣,眼圈也紅了。
門外,曹豹一身甲胄未卸,高大的身軀站在門口,卻遲遲不敢踏入女兒的房間。
他戎馬半生,屍山血海都闖過來了,此刻卻不知道如何麵對自己的掌上明珠。
趙昱的計策,陶謙的威逼,他都明白。
這是陽謀,是拿他曹家當槍使,是拿他女兒的終身幸福去平衡徐州的勢力。
他恨,卻又無力。
女兒嫁過去,名為平妻,實為監視陳登的棋子。
陳登若是個蠢人也就罷了,可此子精通謀略,又怎會不知道陶謙這樣做的目的呢?
女兒夾在中間,將來會有何等處境?
為人父母,誰願意見到自己的女兒落得如此境地?
這些事情,他想都不敢去想。
可他又能如何?
自己的一切,兵權,財富全都被陶謙攥著。拒絕,就是死路一條。
曹豹胸口憋著一股火。
“貞兒,是爹對不住你。”
他終究還是走了進去,聲音沙啞,帶著些許顫抖。
曹貞聞聲,哭得更凶了,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那張原本活潑俏麗的臉上滿是絕望。
“爹……女兒不嫁……”她的嗓音如黃鶯出穀,即便帶著哭腔,也清脆動聽。
曹豹心如刀割,他伸出手,想撫摸女兒的頭發,卻又無力地垂下。
“貞兒……爹沒用。這樁婚事……爹拒絕不了。你若恨,便恨爹吧。”
說完這句,他不敢再看女兒的臉,失魂落魄地轉身離去。
相比曹府,麋府又是另一番光景。
麋竺的妹妹閨名一個“環”字,此刻正坐在妝台前,由侍女為她梳理長發。
她並未哭鬨,也無怨尤。
鏡中的女子,柳葉彎眉,唇紅齒白,左眼角下方有顆小痣。
言談舉止都落落大方。
生於麋家這樣的豪商巨富之家,她早就做好了為家族利益聯姻的準備。
“小妹!你真要嫁給那個瘸子?還跟曹家的女兒一起嫁過去!這算什麼事啊!”
麋芳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不停地埋怨著兄長麋竺。
“大哥也是!怎麼就信了那小子的邪!還把寶全壓他身上!咱們麋家要走下坡路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