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環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她對自己這個二哥心知肚明。
唯利是圖,囂張跋扈。
若是麋芳對那陳登百般誇讚,她或許還要擔心那人是否是個巧言令色的偽君子。
如今麋芳這般氣急敗壞,恰恰說明,那個叫陳登的跛腳公子,絕不是池中物。
一個能讓兄長麋竺不惜血本、壓上全部身家。並且讓陶謙和趙昱忌憚到不惜用這種手段來摻沙子的人。
此人,絕不簡單!
麋環的心中,對這位未曾謀麵的夫君,竟生出了幾分好奇。
丹陽軍營,中軍大帳。
陳登看著麋家和曹家同時送來的陪嫁清單,林阿狗在一旁念著,嘴巴笑得幾乎合不攏。
“我的乖乖!麋家真闊氣!”
林阿狗捧著一卷長長的絹布,聲音都有些發顫。
“陪嫁侍女二十名,含針線女紅、膳食烹調、文書記錄各五名,另有精通琴棋書畫侍女兩名、醫女兩名、護衛侍女兩名!”
“男仆三十名!技藝工匠十五名!”
“黃金五百兩!白銀三千兩!五銖錢百萬枚!”
“蜀錦、雲錦、素綾共兩千匹!”
“上等糧食兩千斛!”
“還有青銅禮器、漆木家具、玉器、琉璃器……天呐!”
“彭城及廣陵郡商鋪十二間!”
一向冷峻的陳到臉上也露出了驚愕。
這哪裡是嫁妝,這分明是送來了一金庫!
林阿狗又拿起另一卷,是曹家的清單。
“曹家雖然沒法和麋家比,但也下了血本了!”
“製式皮甲六十領、鐵鎧三十領!牛角弓八十二張、桑木弩五十張,配箭矢五千支!”
“環首刀八十柄!其中二十柄還是百煉鋼刀!”
“家將八名,皆精通弓馬,曾隨曹豹戍邊!”
“黃金百兩,白銀一千兩,五銖錢十萬枚!”
“粟米千斛、大豆五百斛!”
“還有戰車一輛!挽馬十匹!”
林阿狗讀完,激動地搓著手,他看著堆積如山的聘禮,又看了看自家公子,有些發愁地小聲問道:
“公子,兩家送來如此重禮,咱們……咱們不回禮說不過去吧。”
“畢竟收了這麼重的禮,總不能真讓外人覺得咱們是靠聯姻占便宜吧?”
陳登笑了笑,從案幾上拿起一張自己親手繪製的羊皮圖,上麵是中邳地圖,並在一個位置,畫了一個特殊的標記。
他將圖紙卷起,遞給林阿狗。
“去,把這個給麋家送去,就說這是我的聘禮。”
林阿狗接過圖紙。
“公子,這是中邳那座銅礦!”
陳登沒有解釋,隻是道:
“你替我給麋竺捎一句話。”
“告訴他,銅礦,每年收益,糜家和曹家各分一半。”
林阿狗和陳到同時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公子(大哥)……咱們都不要了?”
陳登看著兩人震驚的模樣,隻是平靜地拿起一杯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這筆買賣,賺大了。
“去吧。按我說的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