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日。
林阿狗換了一身新衣,臉上喜氣洋洋地牽著一匹神駿的白馬。
馬上,陳登身著大紅喜服,更添幾分俊朗。
他那根拐杖,係上了紅綢,彆在馬腹旁。
陳到則腰佩長劍,騎著馬護衛在側。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浩浩蕩蕩地向著麋府而去。
彭城主街被圍得水泄不通。
街邊的百姓伸長了脖子,議論聲此起彼伏。
“快看!瘸子娶媳婦了!”
“嘖嘖,真是好命,一下子娶咱們彭城最美的兩個姑娘!”
“什麼好命!你們沒聽說嗎?這陳登會妖術!麋家和曹家都是被他迷惑了!”
“我看你就是眼紅!有那說風涼話的本事,不如多搬兩塊磚,好歹給自己攢個婆娘本!”
在起哄聲中,迎親隊伍來到了麋府門前。
府邸大門敞開,張燈結彩,麋竺一身錦袍,早已等候多時。
陳登在林阿狗的攙扶下,下了馬,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略顯蹣跚地走到麋竺麵前。
他拱手,微微躬身。
“麋兄,陳登來晚了。”
麋竺笑容滿麵,上前一步扶住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從嘴角蔓延到眉梢。
“還不改口?”
陳登會意,再次拱手,這一次,聲音清朗。
“大哥!”
“哈哈哈!好!我糜家的姑爺就該這樣!”麋竺開懷大笑。
他又看向站在麋竺身後,一臉陰沉的麋芳,同樣拱了拱手。
麋芳冷哼一聲。
“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欺負我妹妹,我麋芳第一個饒不了你!”
陳登的態度誠懇而鄭重。
“二哥放心,陳登定不負令妹。”
話音剛落,幾名陪嫁的侍女便攙扶著一位頭戴鳳冠紅蓋頭的新娘走了出來。
麋竺牽過新娘的手,鄭重地放在了陳登的手心。
“姑爺啊,小妹以後,就托付給你了!”
掌心相觸,溫潤柔軟。
陳登能感覺到,那隻小手正緊緊地握著自己,微微有些顫抖。
她很不安。
也是,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對方還是個世人眼中的殘廢,心中怎能沒有忐忑和恐懼。
這個時代女子的命運,往往就是如此,身不由己。
陳登握緊了她的手,想儘可能地傳遞一些安全感。
他牽著麋環,將她送上那頂華麗的八抬大轎中。
迎親的隊伍再次起程,鑼鼓喧天,一路向著曹府行去。
曹府門前,曹豹同樣一身新袍,臉上撐著笑容,隻是那笑意怎麼看都有些僵硬。
見到陳登,他倒是顯得很熱情,大步迎了上來。
“賢婿!你的聘禮,麋家那邊已經派人告知我了……”
曹豹握住陳登的手,用力搖了搖。
“中邳銅礦一半的收益!如此重禮……我曹豹,受之有愧啊!”
陳登笑了笑,態度謙恭。
“嶽父大人言重了。”
“我自幼殘疾,承蒙嶽父不棄,將女兒下嫁於我,已是感激不儘。”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曹家,也全了曹豹的麵子。
曹豹臉上的笑容,終於真實了幾分。
這時,曹母牽著蓋著紅蓋頭的女兒走了出來。
與麋環不同,曹貞及其抗拒。
她腳步拖遝,身形僵硬,若不是曹母在旁死死拉著,恐怕隨時都會轉身跑掉。
曹母看著陳登,臉上滿是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