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的臉瞬間綠了。
葉知秋的眼神也驟然銳利起來,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那灘汙漬和周圍的紙人,低語道:“看來,‘入席’本身,可能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死亡的陰影,在這片極致的死寂與虛假的喜慶中,悄然彌漫開來。
林辰那句“這裡‘死’過人”的話音剛落,死寂的正廳裡,那幽幽的嗩呐聲再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音調依舊哀戚,卻仿佛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
與此同時,正廳入口處那片被燭光照亮的區域,空氣如同水波般接連晃動。
新的“客人”到了,而且不止一撥。
第一批出現的是兩個人。為首的是個身材高大、穿著迷彩褲和黑色背心的男人,寸頭,麵容剛毅,眼神銳利如刀,動作間帶著一種經受過訓練的利落感。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年輕女孩,紮著馬尾,臉色發白,但眼神還算鎮定,緊緊跟隨著寸頭男。
第二批幾乎是緊接著出現,三個人。一個穿著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三十歲上下,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隻是此刻臉色慘白,冷汗涔涔,手裡死死抓著一個公文包。他旁邊是個穿著時髦、妝容精致,但此刻花容失色的女人,她緊緊抓著西裝男的胳膊。還有一個是穿著衛衣、看起來像大學生的男生,臉上滿是驚恐,不知所措地左右張望。
第三批,也是最後一批,隻有一個人。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身形高挑瘦削的女人,約莫二十七八歲,長發利落地束在腦後。她的臉上麵無表情,隻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冷靜。她的眼神像鷹隼一樣迅速掃過全場,在看到滿堂紙人和先到的幾人時,瞳孔微微一縮,但立刻恢複了死水般的平靜。她手裡緊握著一個看起來沉甸甸的黑色長條狀包裹。
九位玩家,至此全部到齊。
紙人司儀那尖細的聲音適時響起,如同卡著點:
“貴客——盈門——”
“喜宴——齊備——”
“請——依序——入座——”
它僵硬的紙手抬起,分彆指向三個方向:
“請——西首——末席——”指向林辰三人的桌子空三座)。
“請——東首——次席——”指向靠近主位的一桌空三座)。
“請——北側——偏席——”指向靠近廳柱角落的一桌空三座)。
新來的六人被這滿堂紙人和詭異的聲音震懾,反應各不相同。
寸頭男和運動服女孩最快冷靜下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默不作聲地走向指定的“東首次席”,步伐穩定,顯然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寸頭男的目光尤其警惕,不斷掃視著環境細節。
黑衣女人沒有任何猶豫,獨自一人徑直走向“北側偏席”,背影孤絕,對周遭的詭異仿佛視若無睹。
剩下的西裝男、時髦女和衛衣男生則顯得慌亂許多。時髦女幾乎掛在西裝男身上,帶著哭音:“李、李哥,我們怎麼辦啊?”西裝男強作鎮定,但顫抖的手出賣了他:“彆、彆怕,先……先坐下。”他拉著時髦女,又對衛衣男生使了個眼色,三人踉踉蹌蹌地走向“北側偏席”,與那孤身的黑衣女人坐到了一桌。
“九個人,三張桌子。”葉知秋低語,目光迅速分析著新來的六人,“東首那兩個,可能是老手,經驗豐富。北側那三個,驚慌失措,大概率是新手。那個獨自一人的黑衣女人……看不透,但很危險。”
王胖子看著多了這麼多人,稍微鬆了口氣,小聲說:“人多了,是不是能互相照應……”
“照應?”林辰扯了扯嘴角,視線依舊停留在桌腳那灘不祥的汙漬上,“你看看他們的樣子。在這種鬼地方,豬隊友比鬼更可怕。而且規則不明,人越多,死得可能越快。”
仿佛是為了印證林辰的話,那紙人司儀再次開口,尖細的聲音在寂靜中刮擦著每個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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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吉日,佳偶天成。”
“宴開百席,賓主儘歡。”
“然,禮不可廢,規不可逾。”
“一、賓客當安守其位,非請勿動。”
“二、珍饈美饌,乃主家心意,不可浪費。”
“三、賓主儘歡,乃大喜之兆,不可擾席。”
三條規則清晰落下,帶著不容置疑的強製性。
幾乎在規則宣布完畢的瞬間,廳內那幾十桌靜止的紙人賓客,如同接收到統一指令的傀儡,齊刷刷地“活”了過來!
它們開始做出舉杯、夾菜、咀嚼的動作,整齊劃一,臉上永恒不變的“微笑”在跳動的燭光下顯得無比瘮人。整個死寂的婚宴,瞬間被一種無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熱鬨”所充斥。
而三張玩家所在的桌子,空置的碗碟裡也瞬間盛滿了熱氣騰騰的菜肴,香氣撲鼻,與紙人桌上的“紙菜”形成詭異對比。
“不、不可浪費……”王胖子看著眼前油光鋥亮的紅燒肉,喉嚨滾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北側偏席突然傳來一聲壓抑的驚呼!
是那個時髦女!她似乎太害怕,手一抖,不小心將麵前的酒杯碰倒了,裡麵渾濁的、像是米酒的液體灑了出來,浸濕了一小塊桌麵。
“哐啷——”
酒杯在桌上滾動的細微聲響,在此刻死寂又“熱鬨”的宴廳裡,卻顯得異常刺耳!
一瞬間,所有的聲音仿佛都被抽空了。
那循環的嗩呐聲停了。
所有紙人賓客的動作齊齊定格,僵硬地維持著前一刻的姿態。
然後,它們那空洞的眼窩,帶著那詭異的“微笑”,上百個紙人,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齊刷刷地轉向了北側偏席,轉向了那個打翻酒杯的時髦女!
冰冷的、如同實質的惡意,如同潮水般向她湧去。
時髦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渾身抖得像篩糠。
“擾……擾席?”她旁邊的西裝男聲音發顫,麵無血色。
紙人司儀緩緩轉向那邊,空洞的眼窩“注視”著時髦女,尖細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質詢:
“客——人——”
“何故——擾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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