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的衝突，在此刻從外部對抗，部分轉向了敵人內部的矛盾利用。
佟客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虎目中銳光閃爍：“陳科，俺今日來，除了瞧瞧你的成色，更重要的，是帶來警告。司徒禮那廝，心眼比蜂窩還多，手段卑劣。他之前送玉簡是試探，是蠱惑，見未能得逞，絕不會善罷甘休。據俺們得到的模糊消息，他正在策劃一次針對閒雲軒的實質性行動，目的就是捕獲書靈！時間，恐怕就在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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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芯彤心中一緊，手下意識握成了拳。
實質性行動！捕獲雲歌？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被如此明確地警告，還是讓她感到一陣寒意。
陳科端著茶杯的手穩如磐石，他輕輕呷了一口茶，方才問道：“可知其具體計劃？”
佟客搖頭，虯髯隨之晃動：“那廝狡猾得很，核心計劃隻有他和他那幾個心腹知道。俺們也隻能探聽到一些風聲。不過，你們務必小心，他麾下網羅了不少旁門左道之輩，不乏擅長陣法、咒術、驅役邪靈的好手。”
他頓了頓，看著陳科，又看了看劉芯彤和雲歌，眼神複雜，帶著一絲屬於山靈的粗獷溫情：“俺們‘溫養派’雖然不讚同司徒禮的做法，但會內規矩森嚴，俺也不能明著幫你們對抗會內其他人。否則，就是背叛之罪，麻煩更大。”
他從那粗布短打的懷裡摸索了一陣，掏出一物，放在茶海上。那是一枚雞蛋大小、形狀不甚規則的石頭，通體呈現溫潤的土黃色，表麵光滑，隱隱有如同山巒脈絡般的天然紋路，觸手生溫，散發著令人心安的精純土行靈氣。
“這是俺蒼莽山核心處孕育的一塊‘山靈石’，蘊含俺的本源山嶽之氣。”佟客將那石頭推向陳科，“拿著。關鍵時刻，捏碎它，能瞬間形成一座小型山嶽虛影護住你們，抵禦一次強力攻擊，或許能爭取到一點時間。同時，俺也能感應到，會儘量趕過來。不過……機會可能隻有一次，距離也有限製，彆指望太多。”
這已是他在不違背會規的前提下，所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幫助。一個來自敵人內部的、有限的意外盟友。
陳科沒有推辭，伸手拿起那枚山靈石。
石頭入手沉甸甸的，溫潤的氣息順著掌心脈絡緩緩流入，安撫著因連日來諸多變故而略顯躁動的靈台。
他指尖摩挲著石頭上天然的紋路，感受著其中磅礴而中正的力量。
“多謝佟兄。”陳科鄭重道。
佟客擺擺手，站起身，重新扛起他那沉重的布包：“謝啥，俺隻是不想看到好東西被糟蹋了。行了，話已帶到，東西也給了，俺得走了，免得被司徒禮的耳目察覺。”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被劉芯彤抱起來的雲歌，雲歌正好奇地看著他，琉璃眼裡沒有懼怕，隻有純淨的好奇。
佟客咧開大嘴，露出一個算是和善的笑容，隨即轉身，推開木門，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街道的人流中。
廳內重歸寂靜，茶香嫋嫋。
陳科依舊坐在茶海前，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那枚溫潤的山靈石，目光投向窗外熙攘的街景，眼神深邃難測。
劉芯彤抱著雲歌走到他身邊，看著那枚石頭，又看向陳科緊繃的側臉，輕聲問道：“你怎麼看？”
陳科緩緩收回目光，指尖停止轉動山靈石，將其輕輕握在掌心，嘴角勾起一絲冷峭而睿智的弧度：“看來，我們的敵人內部，也有可以利用的矛盾。”
第107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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